武柔微微笑着,说:
“大人看着不像是热得,倒像是怕的。当然也不是怕我,而是怕陛下吧。”
王皇后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了武柔,圆盘似的脸显出了戾气来,质问道:
“你今日专门挑着我舅舅进宫的时候,来我这儿,到底所为何事?”
武柔学着李善宽和的模样,抬了眉,锋利的眼角便显得圆了一些,看着柳仕缓缓说:
“自然是来见柳大人的,要不然平时,我也见不到啊。”
柳仕早有预料,听闻,心虚地垂下了眼睛,又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
“是……你陛下让武昭仪来,有话说?”
“这倒没有。”武柔回地十分光棍,“只是我认为,皇后到底于我有恩,所以我来,给柳大人提个醒,如今是该退出的时候了。”
王皇后听到这里,猛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案几,怒道:
“武柔,你不要得寸进尺,仗着陛下的几分宠信,就敢对着我们指手画脚?!”
柳仕却没有怒,而是老实的出声问道:
“不知道武昭仪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舅舅!”王氏猛地扭过了头来,气愤地喊了一声。
柳仕没有看她,而是双手扶着膝盖,往前伸了伸脖子,看着武柔,一副耐心求教的模样。
武柔微微勾了勾唇角,颇为赞赏的模样,说道:
“许是小女子班门弄斧了,看来柳大人心中早已经明白,本不用我多说,可是就怕皇后娘娘不明白,那我就说两句。”
她垂了眼睛,似乎在斟酌词句,说:
“陛下曾经,很喜欢养猫,猫这种动物,孤傲,野性,有利爪,容易抓伤人,还不知道好歹。
我曾经问他,为何不将猫的爪子剪了,他说,不能断了猫的谋生之法。
他对朝臣对待身边的人也是这般,喜欢给人尊重,给人自由,宽和大度到,即便你有时候挠了他两下,他也不计较。
可是,人毕竟不能当猫,猫不懂事,有天性,可以被无限原谅。
但是人不能糊涂,将别人的宽容当做软弱,一味的得寸进尺。否则,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武柔说着,抬了眉眼,锋利的眼角坚毅又狠厉,鸢尾一样的眼尾却带着媚色,她悄无声息地瞟了一眼座上的王皇后,说:
“陛下不是手无寸铁的稚子,他手里握着大唐的兵权,亦拿得起横刀。
从前他念着情义,念着臣下皆是国之栋梁,不忍也不想动手,所以才被长孙无忌一步步的逼迫至此。
柳大人也看到了,只要陛下想动手,即便是长孙氏,也是一夜之间,满族倾覆的下场。”
她顿了顿,直直地看着他,缓缓问:
“柳大人,也想落得跟长孙氏一样的下场么?”
王皇后听闻,瞳孔微缩,眼神中很是惊慌,连忙转眼看向了自己的舅舅。
只见柳仕低着头,又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过了一会儿,抬头尴尬地笑着说:
“长孙无忌是谋反,我们……我们柳家和王家,可没有做什么违逆之事啊,呵呵呵……”
武柔听闻,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有些意外,她眸光闪了闪,似乎在打量评估柳仕这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