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聂华亭看向她,“您将侯爷拼死生下来,既想要好好对他,又想给他一个名分,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你又生了江宿吟,又让谢重霄知道他在江家是个外人,兄弟之间,势如水火。”聂华亭抬高声音,“您并非作孽,而是过于贪心。”
她不敢为母子二人传递消息,也没那个资格。
“弟妹操持一家辛苦。”聂华亭说,“我只是给母亲见个礼敬个孝道,怎么这都不行么?”
江宿吟一点点听她把话说完,浅笑道:“原来是有人惹我家娘子生气了,嗯,这该怎么办呢!”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聂华亭面带笑意,“饮珍,既然不能忍受,为何还要欺骗自己,为何不肯相信,你所托非人呢你还记得当初你来洛阳途中的事情么?”
“不是,”薛饮珍勉强笑笑,“只是这几日,儿媳睡的不好。”
亭台楼阁,曲水流觞,高朋满座。
“我不想与你吵架,让开。”
从前一向受尽偏爱的薛饮珍,此刻却被冷落,愤懑不平地离席。
聂华亭同样不明所以。
可是今天,这个不到四十岁的妇人只是摆摆手,“饮珍,我有话对你大嫂说。”
聂华亭没有答话。
聂华亭看着她进去的身影,眯了眯眼睛,跟了上去。
“是。”聂华亭不冷不热地应着,“儿媳带了些补品,还请母亲保重身体。”
“孝道?”薛饮珍反问,“若是大嫂真有孝道,那就不该争那座宅子,都已经别处居住,和谈什么孝道。”
“是本宫的错,”大长公主掩面哭泣,“当初本宫想给他一个名分,只能下嫁江家,早知今日,就该带着这个孩子隐姓埋名,他就不会被逼着去给朝廷卖命。”
“好了,宿吟已经在等你了。”
大长公主几日前听说谢重霄出征的事情,连夜病倒了,这几日薛饮珍一直在这边侍奉。
聂华亭站起身来。
大长公主在身后,泣不成声。
薛饮珍在大长公主面前哭诉哀求,说聂华亭辱骂江宿吟。
薛饮珍这边气呼呼地跑出去,在后院遇到几日未见的江宿吟。
“本宫已然明了你对他的心意。”大长公主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从前做的孽太多,以后本宫吃斋念佛不问俗事,这对儿子的事情本宫也管不着若是重霄有家书给你,你给本宫看看就好。”
男人笑道,“娘子怎么生气了?”
若是平常,大长公主肯定会向着自己的小儿子。
“你,你胡说什么!”那是她一块心病,薛饮珍反驳道,“宿吟,宿吟他一直对我很好。”
“你、你说什么?!你别胡说。”
等到中年,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之后,却都和她形同陌路。
大长公主面如死灰,“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的母亲而已”
“饮珍,”他温声说道,“你既然如此不喜欢那个恶妇,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让她名声扫地,往后在众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如何啊?”
他的声音如同毒药,一点点地蛊惑人心。
薛饮珍愣住,疑惑道:“什么?”
“让她也尝尝,被人嘲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