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七年,这场康熙朝最隆重的北巡,御驾果然选择,住进女儿家。
七月,在杜棱郡王扎什的陪同下,康熙去了端静公主府,看望一下三女儿。
新修的端静公主府,一如五公主的描述,宽敞气派,富贵奢华。
在外室家里长住的额驸噶尔臧,也在父亲的催促下,返回家里。不管真相如何,至少眼下,他和三公主,演出了一对恩爱夫妻,该有的样子。
盛大的宴饮过后,噶尔臧想开溜,被早有提防的扎什,堵在公主府后门处。
“你平时胡闹,既然公主宽宏大量不计较,为父不好插嘴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今晚皇上在!你要有个分寸,给我回去!”
按说,以噶尔臧那个玩法,早该被酒色掏空身体,显得萎靡不振。但他不知怎么保养得法,大体上竟还是七年前在多伦诺尔,和多布等几个额驸一起喝酒时的样子。只是胡须稍微,留得长了一些,隐约生出些,即将步入中年的沧桑。
“好,我回去就是了。”
明亮的灯笼,五步一盏,挂满公主府的长廊。噶尔臧在父亲的看押下,磨磨蹭蹭地,朝三公主的住处走。
他绝不甘心,就这么任由扎什摆布,一点好处不拿,便向三公主示好。
多布就知道,噶尔臧拿住他一点秘密,能拿捏一辈子。
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多布以为,噶尔臧精明狡猾,轻易不会信。然而,噶尔臧不仅信了,还因为这个回答,黯然神伤。
正在整理信件的多布,看见他们父子不告自来,心中立刻,猜到了个大概。
“按四公主的嘱咐,只要各级官员,愿意把偷走的粮食补齐,臣便假意安抚,表示可以放过。他们有的向我行贿,臣都留下了证据。钱呢,都直接送到归化城,赈济灾民去了。包袱里有账本。请四额驸,一定代臣,向皇上解释一番。”
“嗯,我知道。他说籽种案,发在前任巡抚布喀任期内,各种记录,年深日久,难以查验。写了一大堆废话,汗阿玛看完,气得不行。”
多布的住处,在公主府东路,一处被精心布置过的客房。噶尔臧得意地瘫倒在床上,隔着半个屋子,和在书案前忙活的多布聊天。
“下次撒谎,你派个人,提前跟我说一句。”
他现在的行为,看起来,就很像私通。
“疯了吧你!这话能随便乱说吗!”
噶尔臧快速地起身,端端正正盘腿坐着。
在这种人眼中,男人都跟他自己一样,好色且下流。
“是啊,你们是真夫妻。我跟三公主……你知道吗,她偷人。”
多布飞奔到外面查看,确信没有人在偷听监视后,关紧门窗。
“臣还在查验中。刑部尚书傅腊塔,给皇上写了折子……”
一式两份。
“连山东的事,我都知道不少。别忘了,这里,离京城太近。”
多布简直懒得跟他废话。
“阿布,我差点给忘了,和四妹夫约好,今晚要见面叙旧来着。”
扎什半信半疑,反复盘问儿子,试图找出破绽。
“哎哟,你也偷人啊。明白。四公主大着肚子,没法跟你同房,在京城,你又不敢,趁这回出来,多快活两回。”
“不想了。”
御前侍卫们来回巡逻。看见四额驸从客房里出来,并不请安,当作没看见,擦肩而过。
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好吧。我跟你一起过去。敦多布要是说,没这回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信。”
“姓博尔济吉特的,曾经也是皇上。要是我有你的家底,早造反了。我当年不答应噶尔丹的要求,反而把他卖给皇上;你一来问,我就答应下来。知道,为什么吗?”
“姐夫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忘了。”
“真的,你不想,做皇帝了吗?”
“这个自然,哪里能叫张御史,担这个罪名。但张御史,也要为我作证。按旁人看,我大半夜跑出来,是为了逛那些个,不正经的地方。”
“你在喀喇沁,怎么知道陕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