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把海枫的恪靖公主府，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十分羡慕。

“虽说不算很宽敞，一看就是日日住着都舒适的好地方。”

跟五公主一起来的，还有内务府精心培育的石榴，朵均有手掌大小，金丝作蕊，橙红纯正，栽在极大的盆里。海枫就叫把宴席改了场所，摆在院子里，和妹妹一起欣赏。

石榴多子。

太后叫预备这个，是盼她能多子多福的意思。

“我这里，还不算宽敞？”

“看怎么比较吗！”

五公主平日里被太后和德妃管得严，难得有能饮酒的机会。趁来姐姐家探望，连着灌下去四五杯桑椹酒，慌得海枫叫人把酒壶藏起来了。

“我这是治病救人的药，你倒当寻常酒水灌。”

“四姐酿酒手艺好呀，它甜丝丝的，我一不留神就喝多了。刚说什么话来着？对，宽敞。二姐住在巴林部，听说把淑慧长公主的府邸，又给翻修，比原来翻一番；三姐自己老实，杜棱郡王和她那个额驸可心眼子多，也跟着翻修。四姐你跟她俩一比，不就委屈了？”

海枫用手绢，轻轻拭去五公主，不停滚落的泪珠。

“你嫁给谁，都能”

五公主这会儿，醉意慢慢上头，双颊酡红，只管直着两只大眼睛，眼皮眨也不眨地，看着海枫，倒把海枫给看得，心里有点发毛。

“四姐，你想见我，是不是为了，佟家求娶的事情？”

彼此交换到最想要的东西后，子嗣，就无足轻重了。

“你能有这个心，已经不错。”

进门时，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待嫁闺阁少女；

话音一落，她就如同脱胎换骨，瞳孔，对准自己想去的方向，再不被世间浮华吸引。

“我？什么样呀？”

从十岁起，太后和生母，就开始为她的终身大事忧愁，把能打听到、能见面的满蒙适龄子弟，全都看了一个遍。

“刚开始，当然高兴。水灾一发，我就开始难过。”

他只是为长房长孙，寻求一条快速获得康熙赏识的捷径而已。

五公主这个要求，海枫有把握，佟国维会答应的。

她就算在政治上还不够成熟，对经常见面的康熙，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得足够清楚。

“汗阿玛就是喜欢佟家。他在五台山，都问过玛嬷了。虽然不是明说的吧。他决定的事，我若是硬要反对，他以后，还会这样心疼我吗？不会的。我不能老是靠玛嬷的庇护、四姐的指点走下去。而且，我害怕生孩子。”

以五公主的身份，在佟家获得话语权，那还是够用的。

“四姐，你若是太平，我愿成为，上官婉儿。咱们姐妹，要永远永远，一起走下去。”

等她生产完回漠北长住，想在库伦修多大的府邸都没问题。

紧挨着紫禁城，办事进宫都方便。

当日无定河畔，漫天大水。

五公主说这番话时，海枫感觉到，她似乎，一瞬间长大了。

“你要不要，再想一想？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自打入关，就没有再嫁的公主。淑慧长公主，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