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五爷提过一嘴,奴才看,似乎八爷,露出过点意思。都还小着呢。四公主总不接话。”
舒泰看他呆呆的,半天不回话,只好屈膝跪安后走了。等七阿哥回过神来,身边空无一人。
阿玛的赏识,娘娘们的宠爱,宫中的份例
他把能抢的都抢走了,就连舒泰,他都要抢。
七阿哥心猿意马,满脑子都是舒泰那浅粉微闪的面色,该用何等颜料入画,才能还原?
白云母配上一点点珊瑚的赤色,或许可以?
“不敢当!七爷,您的姐姐,是四位公主,奴才当不起这一声姐姐。”
如此,白铜的冰釜只是稍稍透出些寒意。尽管他俩精心用被裹着,又一路小跑,到阿哥所时,里头融化到只剩些冰水而已。
“爷是要画画吗?奴才伺候笔墨。”
学不会嘴甜,学不会争取,学不会讨人喜欢。
“求七爷好歹口下积德,在四公主面前,给咱们留点脸面。”
“哟,这是舒泰姑娘吧。爷真是好眼光。满宫的侍女里头,就数她模样整齐,人又能干。好几位爷等着到年纪,跟四公主要呢。爷喜欢,可得早点开口。”
“只有六格格的。”
除了这里,无处可去的可怜人。
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美好,都是属于他的。
她叫两个跟来的小丫头先出去,自己单独折回来。
他就是学不会。
阿哥所在孝庄雷霆整治下,确实再没有克扣皇子皇女份例的黑心事,但代价,则是有手腕门路的包衣,纷纷涌向其他的宫殿。这里的奴才和主子,都是同一种人。
“爷,奴才们嘴上没有把门的,活该挨日头晒。”
“去日头底下站一个时辰。不是热吗?去热个痛快!”
“哪里是我们不会办差,分明内务府见人下菜碟。八阿哥生母出身低,可知道钻营啊,哄得养母惠妃娘娘心疼。他要是住阿哥所,内务府就有冰了。”
她走后不到一刻钟,内务府到底又送来两大块冰过来,都是整的,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凉意。
七阿哥一个没拦住,两个小太监,已经看见宣纸上,粗略描好的线条。
无比耐心地、调出一个他想要的世界。
“哦,姐姐路上当心。”
比七阿哥大一岁的舒泰,反而比他矮半个头。她不大高挑,又好吃点小零嘴,珠圆玉润。遇上这酷暑,她不仅央告阿香,把衣裳的尺寸给改得又宽又大,还把所有头发都给整齐梳上去,一根不漏在外头。纤长优雅的后脖颈上,时不时冒出一两颗晶莹的香汗。
舒泰注意到七阿哥不停地瞄自己,只当他是注意到自己体胖多汗,倍感窘迫。拿前两天海枫赏的茜色香云纱手绢,偷偷擦拭。
“你们是死的么?宫里但凡有点体面的,都去畅春园避暑。那边凉快用冰少,怎得就差这一块半块,匀不到咱们这里!”
这个时辰,七阿哥通常都在书房里独自用功。他俩走到绿纱窗外时,那个年纪小的,终于忍不住,故意说些酸话,给里头的人听。
“七爷忙吧。奴才还得回畅春园,给主子复命。”
听见这个新消息,七阿哥五脏六腑都在抖,差点把墨汁撒在线稿上。
谁都不能夺走。
画好后,七阿哥亲手装裱妥当,收在一个最不起眼的木箱子里面。
画上的舒泰,永远只对他一个人笑。
白铜是我国冶金史上的骄傲。通常将白色的铜合金都称为白铜。17至18世纪,镍白铜大量传入欧洲,并被贵为珍品。称作“中国银”或“中国白铜”,对西方近代化学工艺曾起过巨大影响。法国教士杜霍尔德在《中华帝国全志》中记载:“最特出的铜是白铜,其色泽和银一样,只有中国才有,也只见于云南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