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舍不得什么？”

在七阿哥准备好以前，康熙还不能死。

海枫正歪在床上打瞌睡，感到身边一阵刺骨凉意，缓缓睁开眼睛。

再短，容易炸膛。

康熙有缺陷，但哪里又能找到一个，没有缺陷的皇帝呢？

海枫指挥多布，把盒子搁在床边上。她从脖子上取出钥匙，小心打开。

“主子，要说有事，倒还真有”

“我如果真的在京城登基，你是不是，打算问我伸手要呢？”

“挑一把吧，剩下的是我的。”

妻子的回答，让多布彻底疑惑了。

“胡说！我的不就是你的？你要登基，我可以只当个大将军，南边我不懂，北边，你想要哪里，我带兵去给你夺。谁敢不服你当皇帝，我挨个收拾。枫儿，你，先把枪放下。你要是死了，我还活什么.”

换一个新的上来，要至少能跟他持平，才能实现平稳的政权过渡。

“有话，你把枪先放下。我什么都依你。”

“他们说，你出事了。”

趁多布被手里的短铳夺去注意力，海枫右手抓住枪管，把它对准自己的腹部，左手，去抓多布的右手，把丈夫的食指，放在扳机上。

他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剧痛有助于恢复神智。

“听清楚：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我不做分裂国家的千古罪人。你算是为我死过一次，今天，我给你一个先动手的机会，就当还债。你要是还想做蒙藏的主人，就一枪，把我杀了，还有我肚子里，这个不到两个月大的孩子。查苏就在后院，你赶快出京，来得及。城门还没关呢。”

跟匹小马一样。

夫妻，何止形同陌路。

分量还不轻。

“好，我是有野心，想把蒙古三大部，还有西藏，都抓在手里。只要策妄把西藏那边吃下，我打算，打算找个机会，把皇上杀了。你的兄弟们，肯定会着急争夺皇位，我再叫张家口那边动手，先打喀喇沁，走那里进京。新皇只要答应，把漠南四十九旗都割让给我，咱们就回库伦。我想占北称皇，你来当个武则天一样的人物，和我一起治理，怎么样？”

沿着紫禁城，笔直，张灯结彩的长街，多少太监宫女给他跪安行礼，多布谁都没理会。就这样，他单穿着件薄薄的袍子，连披风都没顾上拿，一路跑出了皇宫。

“给你的礼物。”

“爷，您怎么这副装扮就回来了？巴勒仲呢？衣裳呢？马？”

他一进去，屋子里的仆妇立刻都打算退出去。舒泰笑靥如，阿香还是平时那副样子，指挥小丫头们出去吃晚饭。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就知道，那个高士奇没说好话，你这两天都有心事。你，你让我冷静一下.”

一切，都跟他早上出门时一样啊！

多布看见案上还有喝剩下一半的药碗，恍然大悟。

到底出了什么事？

简直是你死我活，必得分出胜负。

“你生病了？好，我晚上给你守夜。”

在多布看来，这对长度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短铳，已经是巧夺天工；但在看过手枪的海枫眼里，还是非常笨重。

“这还差不多。我不爱动弹，你去外面的桌子上，取一个红木的大盒子过来。”

“不要挣扎。枪里我亲手填的火药。一旦走火.”

“不是说，府里出事了吗？”

“你可不能伤寒啊，我还等你伺候我呢。”

有大智慧，爱惜民力。

海枫从丈夫的怀中挣脱出来，取出盒子里，属于自己的那支枪。

“刚才那把，有火药，没弹丸。这把，才能真正杀人呢。”

于是她把枪口，轻抵多布的眉心。

“这次，轮到我做决定了。”

虎斑木百年成材，沉重，防潮，在欧洲上层颇受欢迎。枪在设定上是英国产（故宫有这件文物），造办处截短改装，所以枪托是这个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