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吗？”

回答仍然不带有任何情绪。她仿佛是站在第三视角，客观理性地分析白哲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假设马拉诺家族被彻底覆灭，没有价值的我会死。但在维克多死亡之前，我一直有利用价值，不会死。”

这怎么成机器人了。白哲仿佛能听见她声线里的机械音。

白哲万万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怎么就悲从中来，潸然落泪了。

她的态度骤然转变，让白哲心里隐隐对卡莱赫因产生了恐惧。吞噬影子，剥夺情感，扭曲认知。

他想起了当初那个把《凝视》当成赛博忏悔室用的奇葩。或许不是那个人奇葩，而是卡莱赫因的本质所导致的。

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加梅斯有些空洞的视线就锁定在白哲身上。

他？谁的注视？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唯有卡莱赫因。

大部分时间拒绝和我们交流，理由是交流对改善她目前的处境没有用处。”

她被绳索束缚在一张病床上，墨绿色长发像纠缠在一起的海藻，但伤势看上去恢复得还不错。

换个方式沟通吧。

法尔肯十分郁闷，和这种新型精神病说话能把人憋死。

白哲：“如果你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我们只能被迫处理掉你。”

白哲闭合黑潮之眼，加梅斯不再流泪，眼神恢复成之前那样冷漠空洞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愿意。”

“马拉诺在和三家帮派同时交火，已死亡二十多人。维克多受伤了，威望大跌，击败他没有那么难。”

病床上的俘虏回答时声线没有一点波动。

“你们继续聊，我去下盥洗室。”

她的影子被谁拿走或毁掉了，也可能是被吃掉了。

“你愿意加入风筝街的治安巡逻队伍，无偿工作吗？”

在黑潮之眼的视觉中，她没有影子，关闭影子视觉后才能看到她在墙壁上投射出的阴影。

哭泣。忏悔。细数你的罪恶。

“如果是您的意志，祂的意志，我愿意。”

“你好。”

这是白哲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在影子视觉中，死物的影子是固定的，生命体的影子会变化，人类的变化最明显。

“我尝试入侵伱的脑后神经接口时，大脑功能出现异常。我陷入精神幻觉，被你开车撞晕。我推测，我在昏迷期间被你们俘虏并转移到了这里。”

“你好，加梅斯。”

“她醒来后就变成了这样子，无论威胁还是沟通，都只会硬邦邦地分析回应。

视线，那道贯穿她的视线。她想起来了。

白哲曾猜测在卡莱赫因眼中，人类的影子代表人类的内心，或者说意识、灵魂。加梅斯的情况证明了并非如此。

黑潮之眼游动到白哲的额头，正对着加梅斯睁开。

“加梅斯，你愿意帮助我们对抗维克多，弥补过往犯下的错误吗？”

她回答的语气坚决得近乎虔诚。

有点事，又卡点了。

今天没有猫猫督工，只有捣乱猫猫，每隔二十分钟就来敲我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