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真是好期待啊,”卫挽低眸,轻缓的勾着唇畔,“郡尉大人,可要陪同一起?来向我索命啊。”
“疯子——”蒙贡摇着头朝后躲,可卫挽却没给他那个机会,使着长枪,枪刃抵在蒙贡的后颈,将他朝前带,“你们卫家都是穷凶极恶的恶鬼!”
卫挽噬笑:“穷凶极恶也好,凉薄厉鬼也罢,百年之后的十八层地府,有郡尉和三郡百姓作陪,也算热闹。”
容羡抬眼,薄唇展平,扬手掀开衣物,勾着箭矢割破,绢帛撕裂的声音震着众人的耳膜,敲在蒙贡的心尖,仿若在上面割了道口子,让他呵着气陡然瞪大了眼,唤起了几分神志。
蒙贡的头一顿一顿的转过去,手摊在地上,抓了抓土地,视线一时虚焦,摇了摇头:“和我没关系,徐农。对,徐农同意了的!”
“徐农?”卫挽眼神微眯,她持着缰绳,压马侧身,“他同意什么,大开城门,迎蛮夷入云中?所以,你二人今日合力私逃。”
“不——,不是这样,”蒙贡摇了摇头,颈间的疼痛,耳边的撕裂声,都在侵蚀他的理智,“我不是逃,我只是自保!这全是他,是他同意引狼入室,是他要跟人合作!我只是,只是听从。”
“你们不该抓我,应该抓徐农,”蒙贡有些神志不清,高处坠落的痛意一点点袭来,他抬起手捂住肚子,侧倒在地,“不是我害的人!这边城三郡的人,更不该算在我身上!”
“按这么说,都算不得清白啊,”卫挽意有所指,长枪回收,“是你听从徐农打开城门的?”
蒙贡沉寂不语,而后,却陡然瞪大了眼,看着容羡手里的信帛骤然起身冲撞,卫挽勒紧缰绳,身下黑马扬蹄踩在蒙贡身上,当场吐出口鲜血。
“我来审。”容羡将信帛递给卫挽,驾马前驱,别开卫挽的马头,俯身拎起蒙贡的后颈衣物,冲入云中郡。
容羡没将人驮在马上,而是侧拎着后颈,人马并驱,蒙贡的脚下趿拉在地,容羡就这样,将人从马道拽上城墙。
他翻身下马,扬手将人甩在步道城墙上,晃眼扇面全开,脸上就多了道细口,就落在那唇角,细得连血丝都未流出半分,可这位置巧妙,只要开口说话,便会牵拉的疼痛,继而缓慢的渗出血迹。
容羡唇角牵起了笑,衬得人温润似兰君子:“厉鬼啊,骂谁?”
“卫都和云中跨山隔海,边城防线严峻,不走鸟兽,”容羡的扇柄抵着人的咽喉,卫挽枪刃落在蒙贡脸颊的血已然下滑到了脖颈,染深了衣襟,伤口上不再有新的流动血,逐渐开始凝固,“靠的是卖衣贩。”
“不,不是。”蒙贡别开眼,仓皇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接信帛,是徐农接的。”
“徐农接了信帛给你,”容羡闻言,扇柄横移,那扇尖刀刃就架在了蒙贡的咽喉上,只要压深一寸,就瞬间能割破人的喉咙,“他如何就知道,你会同他一条心。”
容羡语顿,忽而一笑:“你又怎么能确认,你见到的,就是徐农。”
蒙贡怔愣,回想那一日的光景,额间的汗滴在眼眶里,顿时白一片:“是他!就是他。”
“如何就是他,徐农彼时疏散百姓,云中郡藏匿于地下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容羡扇尖的刀刃刮着他的喉结,语带问句,却出奇笃定,“是他告诉你大开城门后,才去疏散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