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汉没有说像什么。
而是慢悠悠的开口:“本来案子很复杂,我顾及公孙晚背后的合欢宗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搜查,加之城建衙门本就是工部下属的衙门,上头的人很是关注这件事,难免会畏手畏脚,熊氏也是个麻烦……”
“因此我回家与我爹一合计,要想破局就要逼她出手。”
“她其实做的很妙,可惜她隐藏了自己的修为。”
鹤书立问道:“谁?”
“公孙晚。”
“她是元婴真君。”
“因此,我请吴伯父出手,做了一个局。”
钟汉端起面前的茶碗,轻啜一口。
但目光却游戈在那玄黑道袍修士的身上,似乎想从那修士的神色看出些什么,不过那人淡如水,定如山,没有丝毫色变。
是尊者吗?
“金丹?!”鹤书立瞪大眼睛。
钟汉郑重说道:“我来,我不一定会死,吴伯父来,伯父一定会死。”
这已不是说杀不杀人的关系,而是关乎到一位不知多么强大的修士,连巅峰大真君都走不过半炷香。
“怕为何还前来?”
“是半炷香不到的功夫,其中一个人就杀了一个疑似巅峰大真君的修士。”
“我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未来,前辈旦有差遣在下绝不推辞。”钟汉起身拱手行礼。
“怕什么?”
但他没有上报。
在惊讶的同时又不由感叹钟汉的背景强大,连元婴真君都能随意调用,怪不得敢一头扎进来。
尽管做的是恶事,也尽可能的守规矩。
何不痛快一点,早早揭开。
毕竟在钟汉的故事中,那位神秘人杀巅峰大真君像是杀鸡。
“我不想我爹的兄弟死。”
那眼前人会是巅峰大真君吗?
“其实也不算是我接手的,我只是其中一员,出手之人是执法堂的长老,我记得是九长老。”
钟汉说道:“天机府检测到巅峰大真君的法力波动。”
“会!”
“后来吴伯父赶去,与合欢宗妖女缠斗激发了波动,我们才出手。”
钟汉是不善刑术,却不代表他是吃素的。
鹤书立感叹钟汉的大惊小怪,轻松的说道:“这很正常吧,毕竟是巅峰大真君啊,一击不成肯定不会再试探,毕竟上头还有大阵监察,他们也要顾及天机府的态度。”
鹤书立想起自己初见涂山君,那时候还和现在一样是练气士。
“我们已经很快赶去,还是晚了。”
巅峰大真君。
鹤书立心中大定,怪不得自己早上来报喜的时候这位爷神色平淡,原来这案子本就是他出手破的。
鹤书立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
钟汉却微微摇头,神情凝重的说道:“其实就算吴伯父能逼公孙晚出手,我们也顶多是出手请长老拿下公孙晚而已。”
长老一听就知道是高钟汉至少一个辈分的。
这小子不仅有聪明缜密的脑子,还有一份豪气和担当。
“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步入熊燃所在的木棺密室,那守门的金丹修士后来都说自己跟中邪了似的,意识出现了恍惚,然后就领着那人大摇大摆的进去。”
“那简直太符合那门术法的名称了‘忍死’、‘忍死术’。”
他懂这些。
钟汉摇头道:“那人毫不迟疑的往熊燃‘尸首’走去。”
“不。”
“不是逃走。”
随后将面前的木盒往前一推,笑着说道:“那个人,与道友很是相像啊,不过那人是金丹境界。”
熊燃被押走,肯定是熊氏出面了。
直到再和这位煞星遇上。
“死定了。”
“大千世界,相似的何其之多。”
死在神秘人的手中。
钟汉看样子真的认出他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揭露他,而是这么绕圈子。
涂山君看向钟汉,他当真对钟汉刮目相看了。
“有合欢宗做壁,加之入幕之宾作保,我们根本奈何不得公孙晚,最多让我有个案情的突破口和借口。”
钟汉回忆起那日的场景,依旧觉得惊骇,他是真的觉得是陆荆说谎,但后来吴伯父也证明了那位绑架陆荆的组织舵主死了。
原来人家本来就手眼通天,丝毫不会畏惧公孙晚背后的那些人,更不必纠结大器宗那些修士的态度。
天机府对大修士的管控很严,但是对那些筑基练气就少了关注,原先混帮社的时候还能时常见到火拼和死伤,大多数都是捕快赶来,极少数才能看到执法的甲士。
但是天机的手段再精妙也不能查到这样的事情吧。
“如你所愿。”
“再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公孙晚的头上,然后扔给组织,这件案子就这么结了。”
想一想也知道肯定是更厉害的境界。
他听了一大早的故事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拜上了。
那次出手也顶多是筑基修士,青婆婆这位金丹真人只是看顾,如果青婆婆出手的话肯定会引来执法甲士,但也肯定不会是长老。
“你不怕吗?”
然后今日又听说有金丹真人潜入公孙府,金丹倒也不算过分,毕竟他心中魔君的修为肯定不低,但,这会儿是什么情况。
“钟大人这么确定?”鹤书立感觉自己在听什么奇幻故事。
鹤书立面色剧变,神情大惊的起身,期间还碰倒了面前的茶碗酒盏,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般,掩饰道:“还有这等人物,难道这也是钟大人提前安排的,还是钟老太爷爱惜大人,所以为防不保险……”
“不是。”
他只能劝自己相信。
“本来该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昨夜潜入公孙府的那个修士施展了一门强大的神通,他在被公孙晚的龙凤环击穿胸膛之下,还能反击。”
涂山君点了点头。
想想也知道那位该是位大修士。
主要还是事情太离奇了。
鹤书立原本悬着的心当即放到了肚子里,他们那小打小闹连钟汉都不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