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解身躯的高大修士静静地注视出现在他面前的元婴修士。
张口。
黑红色蒸汽涌出。
吴竹不闪不避。
蜂窝晶体汇聚的眼中踊跃惊喜和期盼。
他以为,下一刻,就会有他想要得知的消息,从那修士的口中吐出。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
涂山君低垂了眼帘,什么都没有说。
老魔头不善说谎,也极少说假话。
也许一个谎言无伤大雅,甚至还能算作慰藉,化作宽慰。
“如何做?”
他得信守承诺。
所以,他只能沉默。
“那正好。”
那该如何以对?
涂山君沉默不语。
“别提了。”
她手中的针线活儿却一点都没有落下。
有后爹就有后娘,有后娘就有后爹,怕是指望不上了。
听到许三娘的忧。
在她眼中,涂山君是前辈高修,甚至有可能是老祖宗一样的人物,最难的是和善温和,以及好似一切尽在掌握般运筹帷幄的淡然。
“实际上还是为了道体。”
许三娘也反映过来了。
涂山君也没有故作大方的说‘他理解’,这世上的情感也许相似却不相同,没有谁能完全理解谁,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和故作高深的同情理解,不如告诉他们真相。
直到血肉化作瓷片。
恢复了半数法力的许三娘正巧在厨房门口看到鹤书立。
好在阴魂丹的药力强大,只需将灵气梳理便是。
“跑。”
概因他隐约知道魔君的本事,所以他会这样做。
涂山君颇有些诧异,因为来者是钟汉。
“发挥道体的神通。”
唯一惋惜的就是孤幼院这里,瘦猴还没有长大,那么多小家伙都要人照顾,还不知道养济司能不能派个好人来。
“你觉得该如何?”
不难猜测,也是对自个儿付出却失去的无奈,所以难免要寻个发泄的口子。
说到剑,许三娘沉吟道:“案子这样结束的话,就不好以此为由拖延,裴氏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清晨。
不想一觉醒来,案子自己破了。
“趁裴氏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离开天机城。”
昨夜,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左思右想也没有寻到破局的办法。
只不过,因为自己曾被牵连,所以他不愿举起屠刀面向无力的世俗百姓,或许百姓有善有恶,他也只能管管当面的而已。
天蒙蒙亮就有人在门口叫门。
“还是有区别的。”
这不摘果子吗。
钟汉端坐在石桌的对岸,放下灵剑的同时仔细的瞧了瞧涂山君的模样。
倒不是涂山君带着恶意揣测别人,而是他自己有时候也会这么想。
而且生孩子对自身是有损的。
毕竟鹤书立这样的人是八面玲珑的,但凡有丁点儿用处也会做好,不会转头把他交待的事情忘了。
一夜无话。
“你以前不曾激发道体还好,现在便需要与时间赛跑。”
投入时间、精力、希望的徒弟,骤然被人弄死,或是因命运无常死了,他也会愤怒会寻个发泄的目标。
铁剑坠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涂山君同样经历很多。
这样的事情对钟汉而言就是举手之劳,不过,钟汉不一定会上心,这就需要鹤书立兜底。涂山君思索片刻,明日就该去炼制筑基丹。
涂山君含笑着点头,赞叹道:“看来这位钟大人还是很有手腕的。”
“我在家中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也是。”涂山君微微颔首。
“剑,我没带回来。”
“像!”
玄黑道袍的修士微微点头。
那些个高修大能,就没有一个善茬。
许三娘嫣然笑道:“死物哪有活人重要。”
只要肉身不崩溃,总有得知消息的时候。
儿子毕竟有血缘关系在,再不济都得管,亲传弟子不管是自己选的还是缘分使然,能寻到个称心如意的,颇为困难,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想结下深厚情谊就需要更多的付出。
老祖更危险。
许三娘愣了一下。
鹤书立大吃一惊。
涂山君皱眉沉吟。
他得到的回应只是长久的寂静。
这也不是说高修老祖就无害。
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这样做。
“鹤先生来了。”
“回哪儿。”
如果钟汉认出是他,当时不该是那个反应。
最后道出一个字。
借梦中未来的力量还不如借他的力量,至少以许三娘的法力能支撑高一大境界的分魂身走出尊魂幡。
“好!”
“我来把灵剑还给许掌印。”
这就像送礼一定要送到最主要的当事人的手中,而非让对方的附庸或者下属接过去。
“哦?”涂山君目光微沉。
“那钟大人此来是?”鹤书立拱手问道。
油灯下。
“后来呢?”
许三娘接着说道:“裴氏也没有为难我,只是让我嫁给表哥,我不愿意,所以从裴氏出走,来到这天机城做一个管事。”
“我娘嫁人了。”
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