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听,钱公子请继续!”桌上其他几位,都赞同李公子的提议,楚公子气得要命,但他爹的官职,并不多大,这里不仅廖三公子他惹不起,还要两位,也是不敢忤逆的,他只好咬牙强压下一肚子的怒火,不敢多言。
哼,只有楚公子这样,头顶压了好多惹不起的,才会刻意找文瑾的麻烦,就是为了抖抖自家的威风,想廖三公子这样的,没人敢惹,才不会处处找茬欺压人。
文瑾把最后一泡茶分给大家,这才说出小城故事的后半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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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来做客
李公子抄写出来,让雨墨练习,然后唱给大家听。
雨墨虽然是个小男孩,但嗓子却比女子都细柔甜脆、清亮温婉,几个人听得痴了,也没人再笑文瑾填的词是大白话了。
“钱公子,你既然如此善于填词,想必很会唱了?”
好吧,应付了楚公子,真正的刺儿头廖三公子上阵了。
“我哪里会唱曲儿?”文瑾假装羞涩,低着头道,“我一天忙得晕头转向,没时间听啊,这词儿,还是来之前,花钱买来的。”
廖三公子一愣,他没想到文瑾这么坦诚,下意识地问:“你向谁买的?花了多少钱?”
“没花多少钱,是让我的家仆去买的,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给做的。”
“哈哈哈,不会是你的家仆自己做的吧?”李公子打趣道。
文瑾装出一脸傻相:“哦?若是真的,我回家就该调换他做的事儿了,每天让他编词,这虽然没有周公子的好,一曲卖半两银子总行吧?我一个月才给他开五百文呢。”
楚公子翻了文瑾一个白眼:“呿,张口闭口只知道钱,你还能更无趣不?”
文瑾假装委屈,低下头,廖三公子立刻就不高兴了,瞟了楚公子一眼:“她是商人,在商言商,有何不可?”
文瑾赶紧接话:“就是,我可没有诸位的福气,一日不赚钱,一日便没有吃喝穿戴。”
这话招来众怒,一桌的人都冷眼看她,还是雨墨换了曲子,这些人的注意力才被转移了。
文瑾趁机提出告辞:“廖三公子,请恕在下这就告辞,家里还有生意要打理。”
“好吧,我送你。”廖三公子站起来,对一桌人道,“你们且等我一会儿。”
惊出一地眼珠子,他伸手想牵文瑾的手走出去,被文瑾痕迹机警躲过了。
廖三很愤怒,走出房门,强行抓住文瑾,还用他的拇指,在文瑾手心捻呀捻,被文瑾气冲冲地甩脱了。廖三没有发怒,反而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文瑾又惊又怕,这个廖成天,不是看出自己是女儿身,就是个同zhi,这太可怕了,她勉强稳住心神,走出廖家别院,和廖三公子告辞,上了自己的牛车。
“钱公子,有空多来玩儿!”廖三公子还对文瑾招招手,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令牛车里的文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匆匆回到自己的住处,文瑾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石榴,收拾东西,咱们回山阳。”
“公子这是怎么了?匆匆忙忙的。”石榴疑惑不解。
“别问,快点。”
文瑾连夜安排几处生意,把周丹娘的月俸,提高到二两银子,让她全权负责做腰带配饰的生产,和榴花的接洽,则全部交给了孙燕平。
第二天,文瑾去了路府告别,发现路家婆媳的笑容都十分勉强,她以为是路家有什么事儿,便没敢问,谁知在半路上碰到王大胡子,他一副好心的样子安慰文瑾:“钱公子且莫心焦,令兄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到底出了何事?”
王大胡子十分懊恼,拍了自己嘴巴一下:“你竟然不知道!中江一带闹匪患,听说有官员被杀了。”
“啊?”文瑾就像被人兜头打了一闷棍,差点没晕过去,她家也不敢回了,打听了一天消息,发现全是流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只能咬牙硬撑,也不敢回家了。
流言神乎其神,说朝廷点了三万兵马,准备开赴中江平叛,还说这是总督府的人透露出来。朝廷每天有邸报,总督府的消息,就是官方消息,文瑾更加惊心,不得不硬着头皮,求见了一次廖成天。
廖成天很认真地让文瑾在书房坐等,他去问了一趟廖都督。
“家父说纯粹是胡说八道,朝廷邸报说,中江知府多谋善断,地方小有骚乱,已经平息了。”
“谢谢三公子!”文瑾这一鞠躬,是真心真意的,没有比听到亲人安全的消息,更让她感激了。
廖成天趁机顺杆爬,坐在文瑾身侧,装着亲热得拍拍她肩膀:“路大人虽然文才不出众,这为人可是一等一的机警,你那兄长,据说也是少年英雄,别担心了啊。”
文瑾只觉得肩膀上的手掌跟一团火似的,连耳边这毫无瑕疵的言语,似乎都变了味儿,她有心拿开那只猴爪,又怕对方起疑,一时只觉得如坐针毡。
廖三公子终于移开了手掌,却抓住了文瑾的小手,在掌中摩挲:“唉,钱公子年纪轻轻,竟然要挑起这么重的家庭负担,真是不容易。”说着,把头靠过来。
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他心头大爽。
文瑾顾不得许多,挣开廖成天的手,想要站起来告辞离去,廖成天趁机在她腿上抚摸了一下,隔着棉裤和厚厚的呢子裙,文瑾的身上还是跟过电一般,打了个寒战。
“谢谢三公子,文瑾还要打听堂哥消息,这就别过,改日再来重谢公子,告辞!”说完,也不等廖成天反应,便匆匆退出,带着新买的小厮戈平往外就走。
廖成天追出书房,看着文瑾狼狈的背影哈哈大笑。
文瑾顾不得许多,第二天便乘船上路,逃离明湖城。
廖三公子没想到文瑾还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以为这只小老鼠,乖乖躲在窝里,自己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抻出来溜溜,过了五天,便又下帖子,请文瑾去他府上吃饭,听小厮青儿汇报,说文瑾回了老家,他这才清醒过来——文瑾不是明湖城人。
“你没让她的家人转告吗?”
“说了,钱公子的管家说,他们这就寄信回去,估计钱公子接到信,立刻就转回头,都该过年了。”
“滚!这点小事你也给我办不好,吃才!”青儿连滚带爬出去了,心里特别委屈,人家钱公子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回老家本是正常的,你发个什么火。
廖公子郁闷了一刻钟,非但不能消气,还越来越觉得窝火,便把竹儿叫来消遣:“我让你打听钱公子的事情,做得怎样?”
竹儿吓得两腿哆嗦:“钱公子不是明湖人,小的只知道她跟堂哥钱文翰来的明湖城,钱文翰是去年中的举人,路府的表姑娘是其未婚妻,老家还有长辈在,还听说有个伯父,图财害命,要雇凶杀了钱文翰……”
这些竹儿都说过了,廖成天不高兴地踢了小厮一脚:“下去给我好好打听,哪怕挖地三尺,务必弄得清清楚楚,连她爷爷在哪里埋着,都要给我说出来。”
“是!”竹儿又挨了一脚,这才退了下去。
第二天,廖三公子一天没见竹儿,生气了:“青儿,竹儿这小子躲哪里偷懒去了?去把他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