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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问的不是你(第1 / 2页)

“是啊。”文瑾参考后世包产到户的办法,给韦十三的政策是,每出生一头小牛,给他五百文的奖励,一年中,养育一头小牛,年底也有五百文分红,韦十三的劲头,总是鼓得足足的,韦金氏开玩笑说,男人对牛,比对她孙子还上心。对这说辞,文瑾一点也不觉得夸张,她去年先后买回十头母牛,现在怀胎的有四头,产出小牛的有三头,另外那三头,是因为买的小牛犊,现在还没长大呢,光这一项,韦十三年底拿到三两银子的奖励。当然,老母猪生产,也一样有奖,这是除了月钱之外的红利,他们夫妻俩分外高兴,听说这个的人,少不了一番羡慕嫉妒恨。

明山刚放出风想要个养猪的人,石卫村的谢老汉就急忙上门了。他是石卫村唯一一户外姓人,自然和村子里的人有些不亲近,再加上他家地也少,主要靠给别人家扛长工过活,文瑾这里待人和气,讲道理,自然成了他最想来的地方。

文瑾的待遇好,要求也高,就算是石卫村的人,也必须得住在饲养场。

畜生家又不会说话,有个头疼感冒,自然得靠饲养人员细心观察来发现,住在饲养场是必须的。这不是文瑾刻薄,要知道猪感冒的死亡率,不是一般的高,得病一天时间,它就会蹬腿见阎王,这可不能掉以轻心啊,一头大猪三两银子呢。

谢老汉其实刚五十,身板还挺结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文瑾,他老婆是个会盘算的,做猪食得煮熟,文瑾肯定会提供柴禾灶火,她两口子吃饭,也费不了多少,以文瑾的大方,肯定不会计较这个,他们小户人家,自然能省则省,谢老汉的大孙子已经四岁,不用抱着,谢老太带着孙子跟着老头住过来,既不耽误看孙子,也不耽误照顾男人,有空闲,还能做鞋子纺棉线,全不耽误。

文瑾不反对员工为自己打算,只要他们把工作做好就行。谢老汉来了几天,文瑾就放下心来,这是个爱干净的勤快人,猪舍里外,打扫地干干净净,猪圈里面放水冲洗不说,他还用竹扫把刷洗,天气已经热了,走近猪圈,也闻不到臭味。

“谢大爷,你若是自始至终,都能保持这个样子,一年三两银子的工钱,另外,母猪下一窝猪仔,给你三百文奖励,小猪成活率到八成,再给你三百文的奖金,若是到了九成,就加二百文。”

“嘿嘿嘿,东家,你就瞧好吧,我老谢没别的本事,就是会养猪。”原来这也是个苦命人,七岁死了爹,不得不给人当猪倌,一直到了十六岁,个子长大才开始干农活。

猕猴桃去年育种多,今年栽树的任务就重,明山也没空进山为文瑾找现成的树苗了,雇了几十号大男人,起早贪黑挖树坑、施肥、移栽,忙得昏天黑地,终于种下了九百多亩。

至此,文瑾的猕猴桃园,基本上是种满了。

她的两千亩地,挖塘、建屋、留下打麦场,然后就是一百亩的口粮和饲料地,下来就是栽树,除了猕猴桃,还有核桃、香椿、桃子、杏、梨树等。

这个时代,没有各种化肥和农药,她必须得让树木间杂在一起生长,不然,整片的地,一旦开始长虫或者生病,很有可能会颗粒无收。

树苗还小,占不了多大面积,空地还得耕种,首选当然还是豆类,除了大豆,还有黑豆、扁豆、绿豆等,明山忙了这头又忙那头,文瑾让他歇会都不行,王大爷总是打击他,让明山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证明他能力过人的能力。

明山带着文瑾的几个下人,每天除草、浇地、施肥,忙活不停。也幸好文瑾的地全种豆子,若是长了草,就用刀耧耕一遍。普通的铁犁,都是前头如长矛一样的尖头,后面左右上下呈翼型展开,牲口拉着它在土里行进,进行松土活动,刀耧却是一根长有七八寸,宽不过两寸的刀子,固定在木架上,在土面下一寸左右的深度行进,不仅能够疏松地面,保持水分,还能割断杂草的根茎,起到除草的作用。

文瑾圈里养的牛,不光是生产小牛犊增值的,还能帮忙干活,一举两得呢。

文瑾人在石卫村,心里却挂着别的事情,可惜帮手不够,文瑾要办的事情十分缓慢,一个多月,才打听到一些钱文茜的事情。

苟江虎有四十多亩地,再加两个儿子,父子三人每天起早摸黑,土里刨食,钱文茜做为新人,还可以不干活儿,假以时日,苟江虎的新鲜劲儿过去,怎可能把她当祖宗一般养着?钱文茜再傻,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她每天神情恹恹,对苟江虎也没个好脸。

钱文茜先嫁王小建,那人却一点也不贱,这个苟江虎,名字还叫个虎,人却有点贱,钱文茜越是冰冷,他就越发爱惜,他的两个儿子都看不下去了。

苟江虎的大儿子苟连慧,背着老爹威胁钱文茜:“贱人,再敢作张作致折腾我爹,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钱文茜给苟江虎哭诉,苟江虎自然维护,拿着大棒子追打儿子,苟平安老婆气坏了,拄着拐棍过来,把儿子骂了一通,还说,他再敢打孙子,就跟他拼了。

苟江虎只好收敛了一些。

这个时代,长辈都是跟老大过的,只有苟家特殊,上一辈跟的老二,这一辈,也跟了老二。这也是苟家特殊的遗传所影响,不知为何,苟家两代人,老大都又矮又矬,人也不机灵,而老二却个子高大,心思活泛。

苟江虎的这个大儿子,虽然个子矬,性子却很犟,见奶奶撑腰,便越发气长,开始逼钱文茜干活儿,钱文茜就是为了这个,又跑回了娘家。

小王庄那个光棍王李管,被王小建一家暴揍了一顿,不敢回家,这段时间贩了点针头线脑,做起了货郎,他常来林津镇转悠,还真碰上了钱文茜。

钱文茜和情人约好,两人悄悄在村北泊池边的小树林里幽会了一次。事毕,钱文茜委屈地哭诉自己的不如意:“爹爹把我骗了,呜呜,还不如嫁给你哩。”

王李管少不了好言安慰了一番,最后,眼珠子转了转:“你说那苟家,住在离县城很近的地方?”

“就在县城里,西街附近。”

“骡马市附近?”

“嗯。”

“街面上?”

“算是,不过那里过往的人,都是饲养牲口的,没啥油水,不能做什么生意。”

“你笨啊,只要有人走,就会有生意,你何不趸一些鞍鞯、嚼铁、缰绳等,同时,也回收这些旧货,便宜买进,高价卖出,不就有赚头?只要能挣钱,不信苟家人还逼着你干活儿。”骡马市上的交易,好些是被屠宰的,那些缰绳等物,就有回收再利用的市场。

钱文茜心情大好,在王李管的黑脸膛上“吧唧”亲了一口。第二天,钱先贵急急回来,把女儿押送到了苟家,少不了对苟平安说尽好话,保证一定严格教女,决不允许她再私自跑回娘家。

自从和苟典吏做了亲家,县衙里的书办捕快,对他的神情都有了变化,一口一个钱爷,不光是这些表面的尊重,实际好处,也源源而来,就连一些大案子,钱先贵都有机会插手,只要有人敢递钱,他就敢收,几乎没有摆不平的。牺牲女儿钱文茜,换来他钱先贵的扬眉吐气,这笔账,对钱先贵这样自私的人来说,自然觉得十分划得来。

钱文茜听了王李管的挑唆,也多少明白了些事理,她给钱先诚摆出条件:“爹爹帮我给那死鬼说一声,把门房建起来,我们开个铺子。”

钱先诚吓了一跳:“开铺子你卖什么?”

钱文茜把王李管的话说了一遍。

“咦,茜茜,这是你想出来的?”

“嗯。”

“不错,不错,爹爹这就帮你张罗。”钱先诚其实很担心钱文茜万一受不了,再出什么幺蛾子,自然会帮着女儿想办法,父女两一起使力,经过两个月,铺子就开张了。

苟江虎是没这么多钱的,钱先诚少不了要垫一些,他的心多黑哪,怎么可能吃亏?这个铺子,他就算是入了股,今后盈利,便算他一份。

钱先诚为何笃定能赚钱?那些衙役捕快,抓贼收税,有的人家搜不出钱来,他们会顺手拿走东西,镢头镰刀,绳索鞍鞯,无所不包,这些东西,到时候都会送到女儿的铺子里出售,这种没本的买卖,哪有不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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