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召唤弓,不如你!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就算是我这条命,都不能给她!”
那人却突然笑了起来,跳动的火焰燃烧了漆黑的瞳孔,俊朗的面容洋溢着一种奇特的色彩:“你能的,弓,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子胥郎皱着眉头望着那坐在殿上翻阅卷宗的郑赟谦,轻声提醒道。
“你去将最近未解决的军中事务卷宗都拿过来,我不困,想仔细看看。”
“子胥不认为一个两日两夜不吃不睡的人,还有精力去整理这些东西,如果殿下闲得慌,不妨与子胥过两招,很久没与殿下比试,子胥技痒了。”
“子胥!”那人突然疲惫的撑住了额头,低低道:“我睡不着,我不想闭上双眼去回想那一切,只要一闭上双眼,那人的面容就一直在眼前晃动。他跟我说那话的时候,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心,那不是他,可是,那又怎会不是他。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那粒朱砂,乌黑柔顺的发,散着淡淡冷香的身子,那就是他,可是,怎会那般无情,我受伤了,子胥,伤在了心里,我以为自己很坚强,却,也不过是一个俗人,无法逃脱情感的束缚。”
子胥郎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站立在殿中,抬眼望着那个曾完美得令众人不敢接近的燕王殿下,心头泛起了一丝愤怒。
是谁改变了殿下的生活,那个不经意间闯入他生活的少年郎,在将他的心一点点占据,一点点吞噬之后,毫不怜惜的转身而去,让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为他深陷痛苦的泥沼,挣扎不出。他怎能如此,怎敢如此!
姬无瑕,你要为你所做过的一切,为你对殿下所造成的这一切苦痛,付出自己的代价!
烛火轻轻跳动了一下,倏然而灭。
那人儿的呼吸如此轻柔,房间内听不到一丝响动,静得可怕!
飞雪簌簌!
如此冷的天气,那人却为何额间冷汗涔涔。
坐在床头,细细看着那睡梦中的人儿,萧君莫眉间锁起了深意。
他梦见了什么?为何如此不安?
指尖绕过那额间的细发,然后竟俯下身去,细细啜/着那带着一丝丝香味的汗珠,无瑕身子一动,骤然睁开双眼,因黑暗而无法适应的眼中带着一丝茫然,感到有气息吹在自己的脸上,无瑕睁大双眼看着那隔自己如此近的人,然后狠狠一推那人的身子,坐起向后退去。
“萧君莫——这是我的房间,你夜半三更跑来这里撒什么疯?”
“不过是路过,看你的房间门没关紧,所以进来看看。”
因为是自己睡下之后弦伊才离开,所以那门自然是没有从内锁住的,无瑕冷冷一扬眸,道:“多谢王爷关心,无瑕没事,王爷请回。”
“可是本王看你睡得十分不安稳,做了什么梦?”
“无瑕虽然答应与王爷合作,可是,王爷却没有权利限制无瑕的自由,窥探无瑕的一切。王爷要的,不过是无瑕手中势力和财富,既然无瑕答应了你,便自当竭尽全力,至于其他的,不劳王爷费心。”
你错了,无瑕,本王要的,不光是你的智慧和财富,还包括了,你的人!
身子站起,萧君莫转身而去。
“我在蒲州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最多几日,完了咱们便回淮安去,这几日你还是好好养着身子,此去淮安路途尚远,我不希望你在途中有所不适。”
“无瑕知道!”
门被那人关上了,当门碰上的那一刹,无瑕深深吐了口气,紧绷的身子骤然间放松下来。
只有几日了么?自己定要加快脚步了,否则几日之后离开蒲州,自己便当真无法脱身了。
孤寂!
身边没有了任何可以依靠的人,这是自己一个人的战斗,无论成败如何,都会直接牵动整个大郑的局势,要么那三股势力继续互相牵制,并存而立,要么,掀起大浪,覆了那风口浪尖上的一人!将整个郑国,推入不可避免的腥风血雨之中!
小侯爷站在御花园中,望着那满院素洁覆盖下的萧瑟发呆。
今日午后,皇上下诏宣他入宫,可是,却一直没有接见他。
小侯爷将手中石子打在结了薄冰的湖面,随着一声脆响,冰面破裂,届时身后响起了稚嫩的声音。
“炎叔叔抱抱!”小殊宸浑身裹得像个小球一般跑了过来,扑进小侯爷怀中直撒娇。
“炎叔叔很久没来看殊宸了,殊宸想你,还有无——”
“殊宸——”李宗治突然出现,扬声打断了小殊宸的话:“你太皮了,父皇说过,你自己一个人不可以来御花园,你的随身太监呢?”
“殊宸饿,要吃东西,他去拿。”小殊宸将额头在小侯爷脸颊上一蹭,李宗治眉头一皱,道:“宗然,带小殿下去御膳房,让他自己去挑吃的,朕还有事跟白炎说。”
宗然疾步上前,从小侯爷手中接过小殊宸,道:“奴才带殿下去吃东西,皇上跟你炎叔叔还有事说,殿下听话。”
小殊宸依依不舍的望了望小侯爷,任由宗然将自己带离了御花园。
李宗治站在回廊边,许久都没有说话,小侯爷也只是站于他身旁,静待着。
终于,李宗治深吸一口气,道:“郑渊主来了书函,说,郑国愿与我国建立友好邦交,可是,却要朕派出一名使臣去出使郑,他指明,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