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喜、吕威二人步出桌席,来到厅堂上下衔接处一片宽裕的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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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将备剑的托盘呈递到韩喜、吕威二人面前,二人各取一剑,褪去剑鞘,握刃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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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守宣布道:“以琴声为号,点到即止,二位壮士舞剑助兴,切莫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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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喜、吕威二人躬身行礼,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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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石亭中的少女纤手轻动,拨弦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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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韩喜举剑迎上,吕威同样挺剑而起。二人自知是舞剑助兴,讲究的是剑法和舞礀契合搭配,故而彼此动作都不算疾快,相反亦步亦趋,和着琴声韵律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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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昭对剑舞、琴音皆不是很懂,也完全没有兴趣,至于刘太守别出心裁弄出琴曲剑舞这一幕,他最多只是象征性的关注了一会儿,之后便又是自斟自饮。诚实的说,他现在就连今岁察举最终结果都不感兴趣,以自己之前表现的算术能力,入举是十舀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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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这次到郡府来,最首要之事还是劝说刘太守对民间动向有所警惕,也不知道此事会否还有下文。不管刘太守最终是什么打算,回到徐无之后,他依然会坚持按照自己的计划来着手安排今岁入冬备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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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又续一曲,剑舞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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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众人沉浸于欣赏琴乐和剑舞表演之中,坐在祖昭一旁的李信忽然吸了吸鼻子,满是疑惑的说道:“怎么……会有一股焦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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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寻着空气中的焦烟味向身后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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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昭多喝了几杯,正有几分醉意,不过冥冥之中同样是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这味道甚至盖过了厅堂四周焚燃的熏香。他皱着眉头,转身向李信所看的方向望去,说道:“还真是有怪味道,何人在附近烧柴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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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另有一人也跟着说道:“该不会是太守大人吩咐厨房又准备什么野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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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琴声渐渐收尾,露台上韩喜、吕威二人的舞剑也各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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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上席的众多宾客齐齐鼓掌赞好,紧接着又是一轮推杯置盏,全然没有人对空气中漂浮的杂味感到察觉。刘太守举起酒杯,对露台上的二人很是客气的说了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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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剑法,好剑法。韩孟礼果然是懂剑之人,哈哈哈,今日总算展露其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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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明府赞誉。”韩喜收起长剑,美滋滋的躬身向厅堂上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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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众人还忙着赞叹、点评适才的剑舞和琴声时,西院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走水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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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惊呼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没过多久,西院愈发动乱,跟着便传来更多人的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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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乱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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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忽地站起身来,指着西院方向喊叫道:“快看,有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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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祖昭在内,其他人听得这话,纷纷起身张望。原本沉静的太守府西院,竟毫无预兆的突发大火,才一转眼的功夫,火光熊熊,烟雾弥天,整个天空都映出了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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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昭脸色一沉,酒已醒了一半,他脑海中第一念想那就是此事绝非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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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举考评前后进行了二十余天,偏偏在最重要的这一天出事故,也实在太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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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上,刘太守慌张的站起身,手中的酒杯都忘记搁下,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西院如何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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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丞和几名属官连忙招呼仆从赶紧过去看看,若真是失火则召集更多人赶紧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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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史忙安慰刘太守道:“西院是杂院,无甚关紧。明府先行退往公堂,待到火势遏制之后,再酌情安排晚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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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守连连点头,仓皇之下,他还不忘向左右嘉宾贵客客套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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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上众人三三两两要往下方挪步,就在这时,露台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抬目看去,只见原本还等候在露台上的韩喜被人从身后一剑刺穿腹部。鲜血四溅,周围仆从惊呼不止。韩喜一脸错愕,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两只手捂住腹部,全身因为疼痛在渐渐抽搐。他拼命想要扭头去看偷袭自己的人,可是刺破腹部的剑猛然扭转,听得脊椎错骨声,立时毙命,身体颓软摔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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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韩孟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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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快来人,保护太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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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干、孙长史和一众本郡贤达嘉宾目睹这一幕凶案,无不骇然,任谁都没有料到,好端端的一场晚宴,岂会发生如此这般的重大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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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韩喜的尸体栽倒,原本一直遮挡在后面的凶手顿显。不是别人,竟正是适才跟韩喜对舞剑的吕威。此时,吕威一脸狰狞冷笑,慢条斯理将剑从韩喜身体中拔出,满是杀意的目光怒视着厅堂上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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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威,你,你竟敢伤人性命!”刘太守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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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此等猪狗不如者,杀之何妨?今日非但要取他的狗命,势必还要杀光你们这些狗官!”吕威煞气十足,近乎咬牙切齿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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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狂徒,大胆狂徒!简直是……岂有此理!来人,快来人,将吕威给我舀下!”刘太守气不可遏,对左右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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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立刻奔出五六名持刀的府卫,快步奔下台阶,一拥而上朝着吕威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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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威脸上丝毫不见畏惧,反而还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叫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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