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栀也因为返回?来的力道手腕一震,未碎瓷瓶部分?也脱手摔落。
瓷器清脆的碎裂声,让屋内所有人都是一愣。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秦鹏程咿咿呀呀的呼痛声。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摸到了一手鲜血。他龇牙咧嘴地转过?身,瞪向元凶。
看清秦鹏程的表情,纪云栀吓到了。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别人醉酒醉得厉害时的样子?,秦鹏程眼眶里的眼白已经全是红色,看上去十分?可怖。他目光浑浊,神志不清的模样。
纪云栀没看错,秦鹏程确实醉得神志不清了,根本?没有将纪云栀认出来。他沾满鲜血的手指着纪云栀,好一顿骂骂咧咧:“哪里来的贱、贱婢,好、好他娘得胆大!看小爷不、不好好教训……”
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踉踉跄跄地朝纪云栀冲过?去,握紧手里的鞭子?,要朝纪云栀甩去。
纪云栀嫌弃地向后?退。
月牙儿回?过?神,赶忙挡在了纪云栀面?前,大声呵斥:“你睁大了眼睛看清楚这是谁?我家二奶奶岂是你能动?——啊——”
秦鹏程手里的鞭子?直接甩在了月牙儿身上,又直接伸手去拽月牙儿。
“他娘的,爷一会儿再教训你!让开让开!”他一边骂着朝纪云栀冲,一边伸手去摸还在流血的后?脑。
瑟缩躲在角落的陆善和从恐惧中回?过?神,颤着声音对绿珠和绿珍道:“你们?两个看什么?呢?还不把他拉开!”
得了她的话,绿珠和绿珍这才敢冲上去,一左一右拉住秦鹏程的手臂。
“姑爷,这是我们?陆家的二奶奶!您看清楚啊!”
“姑爷您醉了,奴婢扶您进去休息!”
秦鹏程虽然醉得厉害,好似都要站不稳了,却有着十分?健硕的身材,绿珠和绿珍两个人来拉他,也没能把他拉开。
好在这处的动?静,已经传到了前院。若是往日,秦夫人是不会管儿子?院子?里的事儿的,偏偏陆家的人在这里,秦夫人赶忙亲自带着人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一看见屋内一片狼藉的场景,秦夫人吓了一跳,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坏了”。再看一眼陆善和的惨样子?、连月牙儿身上都挂了彩,秦夫人的心是越来越沉。
她赶忙顾不得形象地跑进来,对纪云栀赔笑脸:“让二奶奶看笑话了!家里有丧事,鹏程伤心得厉害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
又急忙吩咐带来的一群奴仆,让他们?赶忙将秦鹏程拉走。
看见秦鹏程从头上流下?来的血,秦夫人一呆,不由地心疼。可她知道眼下?不是心疼的时候,只能狠心让奴仆将秦鹏程拉走,再吩咐下?人去请大夫、给秦鹏程灌醒酒茶。
秦夫人看着醉醺醺的儿子?被?拖走,她留了下?来,继续陪着笑脸和纪云栀说话:“让二奶奶看笑话了。别站着说话了,咱们?进屋去!翠儿、秀儿,还不快去端茶上点心!”
纪云栀见秦夫人一句也没有关心被?打的陆善和,心里更气。她板着脸,冷声道:“秦夫人还是先去看看您的好儿子?醒酒了没有。这边就?不用您作陪了,我需要和善和单独说说话。”
纪云栀这般不客气地送客,秦夫人也不好硬留。她尴尬地笑笑,这才看向陆善和,笑脸道:“善和,这次是鹏程的错。但是你也知道,鹏程这孩子?平日里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只是醉了酒之后?就?会犯浑。你向来懂事,别跟他计较。这夫妻嘛,是一辈子?的事情,是陪伴到老的最亲密的两个人。总是要互相迁就?包容的。先拿伤药处理一下?伤处,等会儿大夫过?来了,再让大夫看一遍。”
陆善和被?绿珍扶起身,她低着头,没说话。
秦夫人也不好多说,拿出主人的态度叮嘱绿珠和绿珍好好招待纪云栀。她回?头一看纪云栀的脸色,见她赶人的脸色更浓,也不好再多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纪云栀先看了月牙儿替她挡的那一鞭子?。
“我没事儿,就?是破了点皮!”月牙儿对纪云栀笑,抬着自己胳膊上的鞭伤给纪云栀看。
纪云栀心疼坏了,眉头拧巴着。
只是眼下?还在秦家,还不是关心月牙儿伤处的时候,她转过?头,皱着眉看向陆善和。
绿珠拿了件外衣披在陆善和的身上,遮去了她身上的狼狈。
陆善和苦笑,声音绝望颓然:“让你看笑话了。”
“我只问?你,这并不是那个混蛋第一次打你对不对?”纪云栀生气地问?。
陆善和黯然垂首,没有否认。
纪云栀深吸一口?气,想到陆善和非要嫁到秦家来,更是气得不行,质问?:“你不会反抗吗?就要这么忍着吗?”
陆善和只是掉眼泪,也不说话。
一起长大的姐妹,纪云栀看她这样,心疼得很?。只是陆善和已经和秦鹏程成亲了,这又是陆善和一意孤行选择的人,陆善和那么?喜欢秦鹏程,如今又是这样执迷不悔的样子?。纪云栀就?算是想管,也没法管。
可纪云栀看着陆善和今朝惨兮兮的样子?,心里又心疼又生气。平辈关系,有些话她一直不方?便说。可是今朝看陆善和不争气的样子?,她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出来。
“有些话,我之前忍着没有说。今日实在是不说不快!你说说你,为什么?非要婚前犯错,把自己的路都给堵死了呢!”
纪云栀狠了狠心肠,她觉得这些话,若是她也不对陆善和说,恐怕没人会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