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伸手,她微微发烫而又嫩滑如凝脂的肌肤已经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不必呼吸,少女般的香气已然扑鼻而来,带着她贪餍索取的目光。
顾景曜不由得开始暗自后悔。他就不该迫于老侯爷的压力,再次住进这陶然院。
稍稍抬眸,她的视线依然没有退却,宛如林中雏鹿的双眸,又宛若春日的两池朝露。他只看了一眼,便深深陷进去,无论如何也抽离不得。
稍后,她的手指一点点滑过他的腹肌,向上,摸向他胸肌坚韧的线条。她的手似乎有一种妖力,所到之处,无不微微颤栗。顾景曜很想将她推开,可是心头那种莫名的酥痒与悸动又实在让他沉迷。他的理智一点点被抽离了。大盛朝最英俊颀伟的上卿,此刻竟心甘沦为她股掌间的玩物。
他的喉头剧烈地滚动着,眼底渐渐升起一团火。那团火似要将眼前似水的妖精吞噬,又好似要将她揉进骨里。
她的雪肌越来越热,她的红唇亦越来越近了。两颗心脏的距离不断被拉近,似乎对方的心跳声都恨不得跃入对方的耳中。
顾景曜的思绪越来越混沌,似乎此刻所有的时间都停滞了,天地万物都不见了。他的双眸里盛着的只有眼前这个艳美如妖的女人。
他的指尖轻颤,如她此刻鸦羽般的睫毛。她眨眨眼,仿佛全世界的星辰都融化在她的眼底。
“顾景曜。”她的声音如碎玉染着海棠香。
他不想回答,可嗓子不受控制一般,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后,他发觉自己很期待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可她不吭声了,她的雪肤贴得越来越近。而后,她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了他的唇上。
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到的柔软淡凉,仿佛雪山上的飞鸿足迹,仿佛香花下的藏蝶暗舞,仿佛这世间的美好都由她催生。
“温鸾。”他忍不住呼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柔软。
“嗯。”温鸾懒懒应了,稍稍翻了个身,可手指却不肯从他的腰腹上移开。
“起来吧,我不困了。”顾景曜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完完整整地送回锦被里。与平时的动作有所不同的是,他今日替她掖好了被角。
温鸾的嘴角忍不住向上轻轻一勾。她自然看出了他眼底的一团□□,只是没想到,他果真是动心忍性的君子,竟然真能做到坐怀不乱。
“你去哪。”她慢慢睁开眼,那双眼眸依然水润可人,但却不再像方才一般迷离。似乎她从未沉浸过。
“沐浴。”他淡淡回答。
“这个时辰,水都是冷的。”她撑起上半身,露出玉色香肩,锁骨处勾连着的艳色小衣增添了她的妩媚。
顾景曜点头嗯了一声,旋即意识到有些不对,才清了清喉咙嘶哑作答。
“我有些热。”
温鸾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眉眼愈发温润绮丽。
顾景曜不再回头看她,只听着身后锦被淅淅索索的抖落之声,随后大约是她安然睡去了,渐渐归于沉寂。他的心这才渐渐稳当下来。可是,不知为何,又有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感从心底一点点弥漫开来。
而此后几日,他再未去过温鸾的院子。
与此同时,柳云湄足足等了七日,却依然没等到属于自己的那支簪子。等到第八天,她终于坐不住了。
彼时的宣平侯夫人正听丫鬟说起老侯爷近来与他那位新爱妾打得火热,心里正不痛快着。一听说她又来了,语气便不太好听。“到底是我口风漏得太早了,惹得她三天两头往咱们府上跑,传出去多不好听。”
“夫人您哪里有什么不是。若说有错,也是这柳姑娘太沉不住气的缘故。”丫鬟本是奉承的话,但宣平侯夫人听来却格外顺耳,便点了点头道:“也是。那你就说我睡下了,让她自去找老二家的说话吧。”
虽然本就不是冲着宣平侯夫人来的,可听说她这会睡下了,柳云湄心里还是咯噔一声。眼下不过早膳后不久,根本不是午睡的时辰,可见不过是托词罢了。这样一想,她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实在应该听母亲的话,不该贸然前来的。
不过好歹待客的小丫鬟会说话,此刻恭恭敬敬道:“姑娘别在太阳底下站着了,二夫人知道您来了,已经吩咐烧水烹茶了,正等着您过去说话呢。”
柳云湄心里这才舒服一些,便随着小丫鬟一道去了香汀院。
好巧不巧,又在路上遇见了正要出门的温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