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行李箱从小径走了两点钟到大门口,按了密码后进家门,到处看了一圈没看到爷爷,便看了眼时钟。
他们出发的早,现在才刚九点。
姜笙放好行李后,换下带着汽车味道的衣服又出门了。
她捧着一束茉莉去了城郊公墓。
墓园虽在城市外围,却不偏僻,道路平坦,车子可以直接开上去。
出租司机在入口处把她放下:“那我就在这边等你,一小时50哈。”
姜笙点点头,拿上束,一进墓园,周遭好像都变得冷了起来。
她轻车熟路的往深处走,走到一处停下,轻轻把茉莉放好,用牛皮纸简易包装的朵给冷淡的陵墓增添了一丝鲜活感。
墓碑上印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精致的五官偏凌厉向,头发尽数挽在脑后,带着种干练的清冷,但看向镜头的目光却是温和的。
而照片下面,赫然竖向刻着八个楷体粗字
【亡故長姊薑箏之墓】
姜笙抬手擦了擦照片表面的灰尘。
是啊,怎么会不温和呢,因为手持镜头的是她呀。
刚被领回家时,她并不是个开朗的性格,虽喜欢黏着姐姐,不过是恶趣味的喜欢看姐姐不适应、又别扭的不愿推开自己的样子。
姜笙不禁怅惘。
时间过得真快,似乎眼睛一睁一闭,自己就从福利院那个带点冷漠的恶意、对世界抱以怀疑的孩子,长成了还算乐观的大人。
姐姐也已经走了四年多了。
姜笙在旁坐下,把茉莉一枝枝插在透明瓶内,低头碎碎念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在瞒着我什么,我刚刚回家爷爷又不在,你说他买手机做什么,有跟没有似的,总联系不上。”
“老师说希望我去国外学习,但独自去异国他乡,嗯有点害怕,主要是时间太长了,放心不下爷爷,如果你还在就好了。”
“还有我找到了和你说过的那位大哥哥,但我没有告诉他我是谁,我好像……”姜笙顿了顿,“后悔了。”
轻飘飘的一声叹息散在寂静的墓园中。
不仅是没想象那样的欢喜,还有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姚鸿茂……不能过多亲近,又不希望自己过分冷漠。
“烦oo哎,好想给他送钱。”以全她感激之心。
不过自那天之后,姚鸿茂就没有联系过她。
说了一大堆话,眼瞧着十点半了,姜笙揉了揉小腿,才站起来离开墓园。
“我走啦,下次再来看你。”
重新坐上车后她打开数据网络,未读的消息噔噔加载。
最新一条是爷爷发来的——
[小笙见字:
因尔赴北城,家中徒留我一人,实为清寂,恰逢邻友邀我跟团出游,加之近来无事,思前想后便决定前往,归期未定,勿念。]
姜笙:……
爷爷是故意的,一定是。
说好她回来就告诉她的事情呢?!
姜笙吐槽了一句,又滑下去看谢依涵发来的信息:[姐妹!!!点开你消息的时候翟正在我旁边,他问我你回哪,我没想那么多就说了]
[我对天发誓!后来才知道他是给他表哥问的]
谢依涵哭,她真的没有出卖姐们的意思。
关于姚鸿茂,自从前几天姜笙很严肃的告诉她别乱点鸳鸯谱,她就没再提过了。
姜笙揉了揉鼻梁。
最后那些消息除了各种通知外,就是姚鸿茂发的:[听说你回临州了?]
[我过几天正好要去那边出差,有空吗,还你那顿饭]还附加一个/愉快的笑脸。
她撑着额头退出和姚鸿茂的聊天框,点到谢依涵那边,单手打下:[没关系,小事,你放心玩]
又删了所有通知框,然后斟酌着才回姚鸿茂:[不用啦]
姚鸿茂秒回:[我朋友说临州有很多本地人才知道特色小店,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
姜笙手指一下下点着脑袋思索,翻遍好友列表也没找到有能代替自己当东道主的朋友。
便道:[临州菜是好吃的,晚点我发个攻略给你。]
姚鸿茂又问:[真不出来?]
姜笙答:[想休息]
他一时便没有回复了。
好半天手机才再次振动一声:[其实我很想问,餐吧那天你不告诉我,是为什么]
姜笙:?
[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姜笙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用。
书中所有地名均为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