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关于后续合作,要对接的……”
“她呢?”厉衍川觉得郁闷。
他不过是半小时没回消息,姜晚倒好,直接安排了秘书来对接。
“姜总有私事要忙,交代了让我处理。”
“私事?”厉衍川皱眉,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五点,临近下班时间,姜晚有什么私事不着急回家,还要赶过去处理?
“她在哪?”
男人语气急切,态度强硬的样子,让钟忧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回答,“夏家。姜总,接了夏夫人电话,过去了一趟。”
……
姜晚是原本就要来找一趟林美芳的。
正好林美芳下午打来的电话,在她联系不上厉衍川的时候。
那男人莫名其妙发了脾气,好像要和她冷战。
姜晚不清楚。
也不太在意。
她刚下车,就已经看见候在门边的林美芳。
“晚晚!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林美芳又惊又喜的,捂着脸上下打量她,却是直接握着她的手进来,“我听说了那个孩子的事……晚晚,我想见他。”
姜晚轻笑,并未作答。
“我是她的外婆啊!你既然带了他回来,也该让我见见才是。”林美芳心急,她迫切地想要看到那个小朋友,流着她的血,是唯一的外孙。
可姜晚态度疏离,“夏夫人,山山的外婆已经死了。”
她抿了一口茶,抬头,笑了一下,“她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林美芳瞬间语塞,眼底心虚,“可我真的只是劝了劝她,没多说太多……”
自然,也和陈秀梅提了一些别的。
可那都是些旧事,她怎么至于呢!!
陈秀梅虽说是被夏园利用,可她偷走了孩子,也不算无辜!
就算告知她一些秘辛,她也不该自杀才对。
“那、那你跟我说孩子生了病,要抽血什么的……我是不是可以帮忙?”林美芳忽地又想到了这件事,见姜晚放下了茶杯,她知道姜晚就是为这事而来,顿时神采奕奕,“山山也是稀有血型,家里人丁稀薄……但总还有几房远亲,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需要符合条件的血液。”在山山的事情上,姜晚从不会矫情,“匹配要求很高。年龄18-40,没有基础病,身体代谢正常,体质正常,尤其不能有基因携带的一丁点风险……当然,这些医院都会做检测。但,我需要每一个人同血型人的血液样本。”
“我回老家一趟让他们都抽!我付钱!他们会答应的。”林美芳满口应下。
她比姜晚更激动,握着姜晚的手,眼睛一片湿润,“只要、只要你需要我,我什么都愿意娶做,去弥补你。”
“弥补就不用了,如果真能帮上山山。我们母子,都会很感激你。”
“好!可以的,一定可以……我明天、不,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回去。”林美芳头一次从姜晚眼里,看到真切的感激。
她激动的直抹眼泪,立时就要上楼去收拾行李。
“夫人着急什么?要帮姜小姐这么大的忙,她也该付出些什么才是。”夏园从楼上走下来,声音里讥讽之色明显,“姜晚,救你孩子性命的事,总不能是只嘴上说谢谢吧?”
姜晚垂眸,敛起了讥讽,“夏总想要什么条件直说就是,不必拐弯抹角。”
“很简单。我要你说服厉衍川不要撤资!或者,你拿出来一个亿跟我合作……”
“一个亿?”
姜晚笑了。
“狮子大开口都说小了,你是吞天巨兽。这两个,我都做不到。”
见她态度直白拒绝,夏园一时怒火中烧,“不过一个亿而已?我可是你爸爸!”
“哦。”
“你……你什么态度!亏的陈秀梅临死之前还拜托我照顾你……”
“你不许提她!”姜晚眼眯起,情绪起伏。
从夏园嘴里听到陈秀梅的话,她瞬间气到浑身发颤。
妈妈的死,她知道和夏园脱不了干系!
只能是他,那天,除了他们没别人了。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如果不是你去找我妈说了一些话,她也不会走上绝路!”
夏园摆手,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她想不开罢了。她生了绝症,早该死了。”
“对,还有你儿子,他的病,不轻吧?”
夏园突然哂笑,晦涩如深,“这么说来,姜晚我扔掉你是正确的……你这人……不祥!”
林美芳怔然抬起头。
“老公你怎么这样说,晚晚是我们亲生的……”
“我说的有错?!否则她怎么尽牵连家人呢,要不是早早把她扔了,说不定现在被连累的人就是我。”
姜晚浑身僵硬!
她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紧紧捏着手掌,不让脸上表情透出半分脆弱。
她不在意这些!
这么多年隐忍,她一个人熬了出来,根本不会被夏园一句话刺伤……
可。
姜晚真的害怕。
妈妈的死不过四年,如今她又亲眼看着山山重病,费尽了心思,却也只能暂时维持。
她太害怕未来的某天、某一刻,山山突然病发。
姜晚眼睛通红,恨恨盯着夏园,“我只恨怎么流着你的血,该死的,是你!”
她不受控制的失态。
“晚晚,不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孩子有救,妈妈帮你想办法,好不好?”林美芳见她眼角涩意,心里也跟着疼的厉害,试图去安抚。
却被夏园直接拽了过去。
“她都不管我们死活,你还管她干什么?!”
“她是我女儿啊!”林美芳真是要疯了。
没人知道这几年她过的什么日子,哪怕当初再傻白甜的人,在夏园狼子野心暴露的时候,她也终于看清了事实——夏园对她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
还有夏柔……她放弃了自己的亲生的姜晚,拿命去疼的夏柔,竟也再不尊重她。
“六亲不认的玩意,她不配!”
“不,那是我的外孙,我要救他……”
“除非拿出来投资,不然,我绝不允许你帮那野种——”
野种?
“我亲生的孩子,你凭什么咒他!”姜晚也要疯了。
她忍了四年,压抑了四年。
一次次提醒自己没有证据的事,要从长计议。
可这么久了,夏园他凭什么还能作威作福!
他甚至,当着自己的面,对林美芳动了手?
天!
那么重的一个巴掌,抓着林美芳的脑袋将她撞在地上——
姜晚看不下去!
无关母女,哪怕同为女人,她也见不得这一幕。
便迅速过去,重重将夏园推开……
“你疯了?!姜晚!你敢对我动手?”夏园年老,撞在桌角吃了痛,气不过姜晚竟和林美芳“母女情深”,突的伸出手,竟是生拽了姜晚的头发。
“啊!”
好疼!
头皮被生拉硬扯,她一瞬间疼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你干什么?”
“爸!”
却突的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
夏园立刻被人拽开,嚎喊了几句也无济于事。
她则毫无征兆地落入一道厚实温暖的怀抱里。
厉衍川。
姜晚没睁开眼也已知道是他。
头皮很疼。
地上掉了一抓的头发,全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