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文讥笑道:“你手中信件不过尔尔,还代表不了天下百官。”
“何况年侍郎难道不能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晚下发了文书?”
“还能晚上十几天?”
吴铮一句话将张松文噎回去,赈灾一事刻不容缓,晚十几天说不过去了。
炎武帝看罢,皱眉道:“信件不足以说明年世懈怠职务……”
“陛下,臣还有人证。”
“人证何在?”
张松文心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顺着吴铮的目光看向朝臣队伍末尾。
“户部主事年庚。”
“陛下!”
年庚上前跪下道:“微臣弹劾户部侍郎年世独权滥用,不顾蜀郡百姓死活将收鸭文书留中不发,导致十几日内蜀郡百姓死去三万人。”
年世闻声,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张松文目眦欲裂的看向年世,眼神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年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厉声道:“年庚,你是我侄子,为何如此污蔑我?”
“朝堂之上无父子,何况叔侄?”
年庚挺直脊背,看向年世的眸光中尽是大仇得报的嘲弄。
昔年他家才是主家,户部侍郎的也本该是他已逝父亲的位置,但年世年轻时野心勃勃,竟联合外人争夺家主之位。
他父亲被气的一病不起,年世依旧不放过,直接将他父亲气死家中,母亲也随父亲而去。
家中田产尽落入年世手中,父亲的功劳也被年世夺去占为己有,为了彰显他虚伪的仁义才将年幼的他收养在膝下。
年世以为他年纪小不懂事,殊不知那时他已记事,而这份害死父母的仇恨也在他心里压了二十年!
“念你幼年失怙,从三岁时我便养着你,这些年没短你吃喝,甚至待你比亲子还要亲!”
“年庚,你恩将仇报,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年世说罢,泣声道:“陛下,臣待年庚如亲子,如今他却为一己之私污蔑臣。”
“此子虽是我大哥遗孤,但如此不孝,臣也不敢留他在府中,还请陛下裁决。”
炎武帝目光幽暗,他自是知晓年世和年庚的关系,也因此才好奇为何年庚当堂指认年世。
“年庚,你如实说来,所告可否属实。”
“若是污蔑,你该知大炎律会如何惩处。”
年庚不卑不亢道:“陛下,臣用项上人头保证,所告之事句句属实。”
“年世夫人亦知此事,乃年世亲口告知。”
吴铮拱手道:“陛下,亲侄告亲叔,必有内情,不如让年庚说清楚?”
略一思索,炎武帝道:“徐尽忠,着人去审问年世夫人。”
“年庚,将你之事从头说来。”
闻言,年庚感激的看了吴铮一眼,他明白对方是要他为父亲正名。
再看那边年世听到要审问他的夫人,瞬间像是失去所有力气,瘫在地上软若烂泥。
稳如老狗的张松文看到这一幕不淡定了,他没想到年世是个嘴大的,此等事怎可告知妇人,还让年庚听了去?
此时此刻,张松文已经想到后果,而年世他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