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天色灰暗。前面有避风山包,众人疲惫,慢慢走进一个稀疏树林。
一阵响动,一队人马拦住去路。
屈辞众人一惊,屈辞、屈权、屈能握着宝剑,养兼弓箭在手。那些护卫握着长戟、弓箭,有的跟在后面,有的去护着屈母众人。屈母众人一惊,屈兴满眼惊恐,又紧紧抱住母亲。
屈辞等人警惕地看着,握剑拿弓提戟慢慢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项梁将军带着侄子项羽和一众人。
屈辞几人松一口气,却见项梁几人骑在马上,手拿宝剑、长戟,板着脸冷冷看着,不由又是一愣。
项梁冷冷一笑,说道:“左司马、屈司徒莫怪,屈少傅,留下楚王剑。”
几人一惊,项家世代在楚国为将,项梁是项燕儿子,怎会反了朝廷?
养兼眼睛射出冷光,蓦地透出杀气。屈辞回头望着屈母众人,皱眉,又看着项梁。
养兼手握弓箭跨前一步,挡在屈辞几人身前,一双鹰眼光芒四射,冷冷一笑:“就凭你几个?”
项梁哈哈一笑:“养将军,你是射手,再看看。”
屈辞几人转头一看,被项梁的人团团围住了。
项梁冷笑:“只要养将军一抬手,大家专射你,你总不能一下子都射倒吧。”
屈辞倒抽一口冷气,屈权和屈能瞪眼。
养兼却冷笑,“鸟人,我射你就够了”。
项梁一愣,眼眨一下,瞥一眼项羽。
养兼一笑,“也够射他”。
项羽还是少年,瞪起眼来。
屈辞见项梁一时愣住,心里佩服养兼,可是不想打,两败俱伤,况且老母亲一众人在呢,便跨步上前,说道:“为何反了朝廷?”
项梁一笑,“哪里就反了朝廷?”屈辞几人反倒一愣。
屈权问道:“可知大王消息?”
项梁冷冷地说:“大王在秦军手里了。”
楚王真被俘了。
屈辞几人吃一惊,其实早已料到,只是不死心。
屈权问:“还在城里?”
项梁摇头:“这个就不知了。”
屈辞问道:“为甚拦我?”
项梁板着脸:“你有心谋逆,不配带着楚王剑。”
屈辞皱眉:“怎讲?”
项梁盯着屈辞:“你为甚劝大王,不让我阿爹带兵去拦截王翦?”
屈权一撑眉毛喝道:“你今日不是看到了?”
项梁皱眉:“左司马差矣,眼下当然能讲了,最多算蒙对了,不能服人。”
屈辞看着项梁:“怎样才能服人?”
项梁盯着屈辞:“为甚不能远离郢都,拦截王翦?”
屈辞望着远方:“先打李信二十万,赢了,这次打王翦六十万,却是人多、势大,王翦、杀神,不可同日而语。朝廷的事,你也应该有数,打仗也是打粮食,楚国耗不过秦国,大军离得越远越难打,不是前方溃败就是朝廷内乱,必败无疑。”
项梁眼睛闪闪发亮,探身问道:“依你怎样?”
屈辞说道:“大军拱卫都城,死守郢都,尽管放秦军过来,事先埋伏五万精兵于山林水泽,专劫秦军粮道,王翦必退。”
项梁丢了宝剑,翻身下马,跨步过来弯腰拱手:“屈少傅,真大将军也,末将佩服之至。”
屈辞一见也拱手:“惭愧惭愧。”
屈权、养兼点头,佩服屈辞。屈能拉着深沟不断眨眼,项羽傲然看着。
项梁看着屈辞:“今日冒犯少傅,实在该死。”
屈辞摆手:“都为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