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林怼怼
迈过了门槛,林黛玉眸眼中满是希冀,望着岳凌,道:“岳大哥,你去忙吧,可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事。”
岳凌心领神会,颔首笑笑,“好。”
随后,岳凌便引着贾芸先去了隔壁,林黛玉复与紫鹃,雪雁共处一室了。
“姑娘。”
紫鹃轻唤着,迎上前来,帮林黛玉脱下了外衣,换上了另一身干净的绸缎衣裳。
林黛玉环视了下新住处,自窗棂至木门,其间家具样样雕,四周墙边涂刷着暖色,不少有挂着几幅字帖,画卷,倒有几分赏析之用。
地上铺就着一方绒毯,虽不比岳宅里的精致,但脚踏上去也能感受到舒适柔软。
客房还是一间套房,里外各有一张宽大床架,床榻上,紫鹃、雪雁也都换好了来时备上的床褥。
此处虽不算豪奢,可与外面相比,俨然就是两个世界。
林黛玉坐临圆桌边,饮了口暖茶,随之又叹起气来。
见状,雪雁问道:“姑娘,外面是不是到处都和这客栈周边差不多?”
林黛玉点点头道:“这城里的确贫困,到处都是饿得面黄肌瘦的人。不过,有岳大哥在,他迟早会改变这一切的。”
紫鹃,雪雁信服的点了点头。
适时,有客栈中的侍女轻叩着门,将一应吃食茶点摆在三女面前。
而后,又时不时挪眼打量着林黛玉,嘴角偷偷笑着。
雪雁的小眉头登时便皱了起来,语气含煞,问道:“你笑个什么?”
侍女捂嘴轻笑,“没,没笑什么。只是方才听见客人说,要改变沧州府的现状,听得有几分好笑了。”
“沧州府,如这般的日子不是一日两日了,安是一个人能改变的了的?”
“便是来了几任御史大人,走马灯一般,也没解决了城里的吃饱穿暖。你家大人,又是个什么身份?”
雪雁的小暴脾气,一瞬间便被她点燃了,起身便要与其推搡起来。
林黛玉微微皱眉,开口与那侍茶女道:“听你的言辞,多半也是读过几本书的,却不知‘位卑未敢忘忧国’的道理。不论居庙堂之高,或是处江湖之远,都可以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何须辩论是什么身份?”
“本事不足可救一人,稍强可救百人,再超出救千人万人,总没有堂而皇之享受安稳,自己却视之不见,鄙夷奋进之人的道理。”
林黛玉一席话说的侍茶女脸颊微红,低垂下头来。
林黛玉努了努嘴,雪雁似是得到了号令一般,扯着侍女的手臂,便往外推着。
踩在门槛上,雪雁冷哼一声道:“下次,你别再进来了,就等在门外,我到时候来接!”
当雪雁复归,林黛玉看着两个小姑娘,轻声开口道:“岳大哥会有办法的,他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食言过。”
隔壁客房,
贾芸将随着他们一同前来的京营士兵,所打探出来的消息,汇总讲述给岳凌。
“老爷,近来城里是有些怪异的。发生了两桩大案,引得城中民声沸腾,不断冲击着衙门。”
“其一、老爷应当也看到了,就是在通缉令上的那位。说是在城中作乱多日,搅风搅雨,有不少人家丢了钱粮,似与其相关。不过,据我们的了解,这人从相貌上看,似是京城理国公府的旁支子弟柳湘莲,他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多年,其中应当是有什么隐情。”
岳凌微微颔首,“原来是他,难怪我觉得眼熟。他的身手不错,虽然略逊我一筹,但在围剿中自保,的确不算什么问题。”
贾芸讪讪一笑。
这老爷说的略逊一筹的一筹,多半是几十几百里的差距了。
“其二、是云行镖局一案。据了解,云行镖局是本地的第一大镖局,始终为外省的行商押镖。在最近一次走镖中,被官府的人查出,运送的货物竟然是幼童。而行商完全不知情,疑似镖局在暗中调换了货物。”
“调换押镖货物,本就是极重的罪名。更是涉及走私人口,认证物证聚在,已经可以判得个斩首示众了。云行镖局的继承人,如今的少东家赵颢已在牢中数月,仅靠镖局提供钱财拖着日子。不过,近来民怨四起,也要有个说法了。”
岳凌手指轻叩着桌案,沉吟良久,吐出一口气来,“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这小小的沧州城中,竟有两桩大案。而且,这两桩大案,似都有疑点。”
贾芸不解,问道:“老爷是说,这云行镖局的案子,也有冤屈?”
岳凌颔首道:“至少,这赵颢应当是不知道原委的。镖局最重的便是声誉,不管是调换货物,还是贩卖人口,一锤子赚得再多,这镖局后续都是难再开起来的。”
“试问,谁会用祖宗基业,去换一锤子买卖?太罕见了。从这两个案子入手,或许能寻到城中的猫腻。”
“时间紧迫,不能再在房中等着了。去查一下如今柳湘莲的位置在哪,我还需见他一面。”
贾芸又问道:“时间紧迫?”
岳凌拾起茶盏,抿了一小口,道:“如今气候还不热,再过些日子,步入盛夏,街头混杂不堪,到处是饿死,脱水的百姓,极易造成瘟疫。若是酿成那个局面,才是难以扭转了。”
贾芸连忙颔首,“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
知府衙门,后堂,
通判吉庆高坐在位,听着来人通禀。
“大人,我们又寻到了那贼子的藏身之处,是不是再点齐人手去捉拿他?”
吉庆微微摇头,“不好。三番五次被他逃脱,若是再不设计个好圈套,怕是连这一次,也会失手。再待我好好考量一番。”
下人忙又奉上一封书信,“大人,这还有一封您的书信,上面并未署名,小的也不知是哪里送来的。”
吉庆微微一怔,而后颔首道:“好,我知道,先放着这吧。”
“是。”
待下人出门,吉庆扯开信笺,细细看了起来。
读着读着,手上便止不住颤抖,面色大骇,“岳凌,竟然已经到沧州府了?”
吉庆在堂上来回踱着步子,一时失了计较,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仓廪的事还没着落,城中这两桩命案,也没解决。一旦他掺和进来,那吾等定然再无翻身之日。”
“如今,他并未在城中显露身份,也只是隐匿行事。如此的话……有了,我正有一计可用!”
燃起火盆,吉庆将信纸撕碎,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