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醋了?”
温热,粗粝,不容拒绝的拇指在饱满唇瓣轻轻按压,崔琰伸手托住她的后脑,俯身。
“唔…”
她小声哀求推拒被吞了进去,无论如何抵着胸膛、拽着衣襟,饱i满软弹的唇还是被覆上淅沥水色,愈发嫣红软嫩,正因强i制分i开而无措溢i出泣i音。
“啪嗒”
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还有金属的碎响。
“世子,有人!”
云蓝极惊恐地僵了身子,小声喊道。
崔琰闷闷的笑了起来,喑哑唤着她的名字,“云儿。”
云蓝顺着崔琰的目光一同向下看去。
静静躺在他们之间地上的,是那个装了她银铃铛的青蝉翼荷包。
云蓝愣住了。
崔琰叹了口气,伸手捋着她的碎发,俯身极轻地亲了亲云蓝额头,“回去做个新的给我。”
看着他指尖微动,把那荷包束在腰间,云蓝抿唇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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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蓝快步到了玉清筑,天空已经大亮了。
正屋门外围了一圈小丫头,整个玉清筑响起雀跃的欢呼声。叶姑娘拍拍手从内室浴房里走了出来,“先这样,死不了。”
云蓝进屋一看。
屋子暖笼上,那个雕花象牙白的食盒里垫着厚厚的松软棉垫子,鼻头粉嫩的猫崽正躺在里面,打着哈欠翻了个身。
云蓝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刚要转身去里间收拾着方才救猫时撒了一地的热水和污迹,就听到曹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姑娘安。”
曹嬷嬷冲着叶姑娘福了福身子,声音中竟是难得带了几分迫切恳求,“叶姑娘是贵客,既是在府中住着,大长公主焉能不邀您去牡丹宴呢?”
桌上金边紫檀扁匣子里,静静躺着一张极繁复的金粉红底绘的牡丹笺,并一枝宫制堆纱牡丹,样子极是新巧。
牡丹宴不就在今天吗?
哪有这样的?
云蓝愕然,立在一旁默然垂首,不敢言语。
依着叶姑娘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去的。
“算了,我——”
果然,叶姑娘摆摆手。
“叶姑娘就当是行善积德帮帮老奴吧。”
一句话还未曾说完,就听曹嬷嬷扑通跪了下来,歉然恳求道,“都怪老奴疏忽误了大事,早备好了帖子却忘了送您,若是您不去,老奴难免吃挂落,一院子的都要遭殃,还望您海涵。”
细致谨慎了半辈子的曹嬷嬷,疏忽?
云蓝有些意外的往那牡丹笺上看去,写叶姑娘名字用的金粉是极难干的,确实不像是临时作画。
叶姑娘心善,她会去的。
果然,云蓝见她眉心微微蹙起,停了一刻,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那我只露个脸便是。”
曹嬷嬷立刻便起身,转头冲云蓝吩咐道,“你去伺候主子换一身见客的衣服,记住提点叶姑娘些,莫要在宴上失了礼数。”
“可……”
云蓝错愕的抬头,却在曹嬷嬷脸上看到了不容拒绝。
曹嬷嬷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这是大长公主的话。”
看着云蓝垂首随着叶姑娘进了内室,曹嬷嬷摇了摇头,紧跟着心底叹了口气。
真是世人各有命,黄泉路上无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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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蓝自然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珠翠琳琅,衣香鬓影的牡丹宴的。
尚未开席,众人三三两两,不是在游园赏景看着从苗圃移来的百花,就是在分曹射覆。
叶姑娘身边几位贵女正聚在一起,小声说着玩笑话。
许是自小相熟的手帕交,谈笑间便很是随意。
“周姐姐到过年就十六了,听说家中正忙着相看呢!”
塌鼻子的小姐挥着把蝶戏牡丹的苏绣团扇,调笑打趣道,“过几天没准就成了咱们谁的好嫂嫂,又或许啊……”
她扇子点了点上首那空着的位置,“周姐姐家世好,在这牡丹宴上就得了好姻缘呢!”
云蓝心口极快的抽搐一下,默然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些。
被说的那位登时羞得不成样子,跺了下脚就伸手去拧她的脸笑骂道,“好你个小蹄子胡吣,瞧我不撕碎你的嘴!”
几个贵女笑闹成一团,银铃般的笑声散了开来。
“人家那边正郎情妾意开着小宴呢,哪里有咱们的事!”
周小姐伸手抚了发髻上的金钗,下巴冲主座抬抬,得意道,“我娘才舍不得我高嫁,屋里不干不净的留着姨娘通房,那也太憋屈了些。”
她爹娘偏疼,兄长得力,自然是要找个一心一意的。
“也是,我一想见还没进门屋子里戳着几个,心里就堵得慌。”方才那被掐的也跟着笑起来凑趣道。
“姐姐多虑了,男人们身边有几个拿得出手的,自己有面子,也省了咱们的辛苦。”
说话轻轻柔柔的,是个极美貌的一身湖蓝锦段的小姐。
余下几个贵女止了笑,渐渐静下来看向她。
许久,周小姐轻嗤一声,半笑半讽道,
“还是苏妹妹大度。”
苏小姐见场面冷了下来,竟也不急。
她腼腆笑了下,继续道,“不是妹妹大度,妹妹是庶出,家里没人撑腰,往后男人纳小我是拦不住的。只是有一宗,那种从小服侍的丫头难免有牵绊,容易心大,要想法子趁早打发。”
“至于往后安排近身伺候的,若是身契抓在我手里,也算放心了。”
此话一出,贵女们的目光中多少都有几分怜惜。
正说着,就听一声极明媚的娇笑从水榭处传来。
“崔家阿兄,这琴伎的一曲梁州,你可听得出金石声,比我阿兄当年如何?”
云蓝随着众人目光看去,这次,她终于看到了郡主娘娘的容貌。
一袭大红挑丝牡丹裙,头上富丽堂皇的一套累丝缠枝红宝金凤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可即便那样夺目的大钗,也难抢走她半分颜色去。
雍容娇贵的郡主娘娘身旁,举手投足间气势十足,颔首致意的世家公子,正是崔琰。
他长身玉立,眉眼含笑,一如二月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