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嘴上虽说不在意祝澜要做什么,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关心?更何况自己现在还隐隐有一种直觉,此事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祝青岩神色微恼,“你要是再不告诉我,我可不管你了!”
祝澜斟酌片刻,“好吧,那你留下来。”
祝青岩脸色好了些,褚辛从她身后探出小脑袋,一脸期待地看着祝澜。
祝澜摸了摸她的头,“褚辛乖,去找衙役哥哥玩吧。”
褚辛的表情有些失望,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听祝澜的话。
“状元姐姐,你会找到杀害我姑姑的凶手的,对么?”褚辛仰起脑袋问。
“……我会的。”祝澜认真地对她说道。
湘阳县不大,寻人也容易。
很快陈老太与陈梨便被带到了县衙。
两人的神色明显忐忑不安,满怀敬畏与忧虑地打量着衙门这种地方。
那是一种普通百姓发自内心对于强权的畏惧。
衙门并未升堂,二人被带到偏房,一见到甘县令便跪下磕头。
“陈姑娘,又见面了。”
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陈梨猛然抬起头,当看到祝澜与祝青岩二人的时候,整个人明显变得更加恐慌。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姑娘跟河道上的贼人聊得甚是顺畅,后来竟然还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来,把其中一名贼人给劫了。
这不就是黑吃黑么!
甘县令轻咳一声,声音威严,“这二位是京城来的大人,有话要问你们。”
陈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中的畏惧之色却更重了,和陈老太一起忙不迭地点头。
甘县令回头堆上笑容,“二位大人有话尽管问她们便是,下官就先不打扰了。”
说罢退了出去,还关好了门。
祝澜沉吟片刻,这才斟酌着开口,问陈老太:
“二十年前,有人找到你,要将你刚刚生下的儿子陈枣带进皇宫,对么?”
陈老太浑身一震,像是被提到了什么钻心的痛处。
“枣儿,我的枣儿……”陈老太开始喃喃地念叨,眼睛很快便红了。
祝澜眼中亦有不忍。
毕竟那场大火终究只活下来了一个孩子,成为了如今的太子燕修云。
对于陈老太而言,这二十年来与丧子无异。若非形势所迫,祝澜也不愿如此残忍地揭开一位母亲的伤疤。
祝澜轻声问:“您的儿子身上,可有什么特征么?”
眼下找到了陈枣的亲生母亲,若陈枣身上有胎记一类的特征,便可设法去太子那边求证。
若太子的特征不符,那便证明燕修云并非陈枣,而是真真正正的皇子。
但若是相符……
祝澜眸色微沉,却听陈老太摇着头,伤心地说道孩子刚生下来时,自己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接着没过多久便被人抱走了。
陈老太也记不得儿子身上有什么特征了。
“唉,我那苦命的枣儿,只怕哪天我老婆子到了地下,也认不出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