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澜眸光一凛,慕容潋赠衣之时并无外人在场,一个普通的进士如何能知道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自己分明已然换了另外一套士子服,对方为何仍要这样说?
她下意识看向燕长文,燕长文眯了眯眼睛,对她露出不置可否的笑意。
那撞到祝澜之人道歉之时,不知是因情绪激动还是故意的,嗓门甚至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不少人注目。
他们再看向祝澜时,目光带上了几分了然的神色。
原来这位新科状元与探花,早就已经是祈王殿下那边的人了啊。
一时之间,有意投靠祈王府的年轻进士都在暗自对祝澜点头,甚至想要确认眼神。
而倾向于东宫这边的则是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站远了一些。
“良禽择木而栖,看来状元郎早已筹谋好了,倒是孤自作多情。”燕修云不冷不热地说完,将未动的酒杯往身边内侍手中的托盘里一放,转身走了。
面对燕修云陡然阴沉下来的态度,祝澜只好苦笑,此时也不能解释什么。
而方才撞到自己那人,在喊出那句话之后便悄悄离开了,显然是燕长文提前安排好的。
“祝澜才疏学浅,如何值得祈王殿下如此抬爱?”祝澜对燕长文淡淡一笑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只是欣赏聪明人。”燕长文笑得一派温和,命人为祝澜续添了酒,举起自己那杯,态度没有半点架子。
燕长文在等她表态。
祝澜垂眸望着被续满的酒杯,沉吟片刻,缓缓举杯。
“祝澜今日借花献佛,斗胆借祈王殿下此酒,祝我大梁国运兴盛,寰宇清晏,开万世之太平。”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正观望这边的人都听清楚。
一句话,又引得众人猜测纷纷。
状元郎与祈王殿下讲话如此冠冕堂皇,还透着几分生疏,莫非她也还在这二位皇子之间来回观望?
面对祝澜的回应,燕长文圆润白皙的面容上不见丝毫恼意,反而兴致更浓几分。他与祝澜饮完这杯酒,也不再坚持什么,返身回到了座位上。
不远处,身为榜眼的闻人月白也正在被几名年轻进士围着。
如今左相虽然有名无实,但闻人月白到底还是左相公子,又高中了榜眼,谁知道未来会不会重新光耀门楣。
“闻人公子,不知左相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早闻闻人公子大名,不知日后仕途有何打算?”
“在下茂城人士,听闻闻人公子祖上也是出自茂城,可是真的?”
闻人月白神色清冷地坐在轮椅之上,周围人都站着,仿佛将他包围起来。
但他还是一一简单回答了众人的问题。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声忽然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闻人月白微微抬眸,撞见乔悠悠那张明媚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