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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1:合流(20)(第1 / 2页)

or5-ep1:合流(20)

随着吕宋岛各地的大规模叛乱和起义在东盟军和血盟团的坚决镇压下被迅速扑灭,东盟境内再也不存在任何能够公开和新加坡的韩处安分庭抗礼的势力。叛乱结束后不久,兴亚会给出了对于吕宋岛的最终解决方案:除吕宋最高委员会等机构被解散之外,现状得到了保持。东盟军和兴亚会将派出代表监督吕宋岛的整顿工作,为其完全融入现有的东盟做好充分的准备。

不过,后续的调整措施没能引起公民们的兴趣。在他们得知自己的生活不会受到打扰后,对于前途和命运的关注度也随之下降。既然兴亚会在重挫了当地的反对势力后又在事实上尊重吕宋岛的现状,仍然要把和平的生活继续过下去的吕宋岛公民们自然更愿意花费心思去思考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在虚无缥缈的理念上斗得你死我活。

“大学城里的学者们都有意见,因为他们以后再也没法当柏拉图式的哲人王了。”麦克尼尔谈起大学城的态度时,为那些看似孤高的学者们的随机应变而惊讶。前一刻他们还是一群愿意为了捍卫真理和信念而牺牲的斗士,后一刻他们就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尊严和原则。以德兰勒布·阿巴坎为首的学者团体不仅在武装叛乱失败后完全放弃了抵抗,更是积极地为东盟军和兴亚会进驻吕宋岛铺路。

然而,在兴亚会完全地将他们规划的日常生活带到吕宋岛之前,麦克尼尔同当地的其他居民一样,仍然过着以前的日子。这种平静的生活甚至因为许多民兵武装组织的解散和覆灭而变得更加和平了,街道上再也不会出现武装冲突,而极大程度地拓展了西比拉系统的视线的血盟团民兵则如同往常那样保护着城市的安全。

恐惧源于未知,源于对事态变得更差的担忧。只要现状没有向着更糟糕的方向滑落,新秩序所遭受的反抗也将远远低于预期。

找到一个离开马尼拉的合法借口成了麦克尼尔的当务之急,他看得出来,桑松教授很快就要赶赴新加坡任职,而他们也必须想方设法地追随目前唯一能够给予他们庇护的大人物。兴亚会的理念原本不欢迎他们这些非亚洲人,除非他们像舒勒一样展现出了超凡的利用价值。只有傻子才会纠结于身份而忽视能力带来的巨大潜在收益。

“桑松教授不打算立刻赴任,因为他计划送他的这一届学生毕业再离开马尼拉。”麦克尼尔轻易而举地从桑松教授那里打听出了对方最近的安排,“所以,我们大约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来筹备前往新加坡的相关计划。”

“舒勒要回到新加坡继续做他的工程,岛田也要被带到新加坡——他可能是东盟境内目前最了解西比拉系统的专家之一。”彼得·伯顿很快想出了新的主意,“喂,迈克,咱们其实也有个绝佳的理由,那就是拓展餐馆的业务、把饭店开到新加坡去。”

“这也太荒谬了。”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牛肉的迪迪埃·博尚愣住了,手里的刀叉也停在了半空中,“伯顿,当人们发现一家在巴黎新开设的号称拥有连锁店的餐厅的总部居然在波兰的克拉科夫时,他们肯定会觉得奇怪,因为按理来说那家餐厅选择开设第一家分店的地点应该在较近的区域内。”

彼得·伯顿心虚地把脑袋埋在桌上,不敢说话。上一次韩处安秘密地来到餐厅里和桑松教授聚餐时,伯顿的出格举动差一点让他被东盟军士兵当场击毙,后来麦克尼尔一再和伯顿强调说,看到大人物的时候没必要大惊小怪。考虑到伯顿生前曾经和许多位高权重的阿拉伯人接触过,他的反常表现令麦克尼尔十分不满。

但是,伯顿提出的新点子反而使得麦克尼尔想出了一条让他们迅速地获得重视的捷径。利用在马尼拉经营餐馆所获得的资金,先让伯顿进行投机牟利,而后再到新加坡物色合适的地点;与此同时,麦克尼尔和他的同伴们也能摆脱亲力亲为的尴尬局面,成为只需要雇佣其他雇员和厨师服务的真正的老板。在那之后,他们可以腾出时间做更多有意义的工作。

“就这么定了,我们把这里的餐馆交给当地人来经营。”麦克尼尔郑重其事地拍着伯顿的脑袋,“老兄,这个计划能不能实施……就看你的表现了。我不管你在倒卖违禁物资还是投资股票、期货,总之我希望你在两个月之内给我们筹措出足够让咱们在新加坡开设新餐馆的资金。”然后,他也希望博尚起到作用,“博尚,这段时间你可以向跟你有交情的那位大人物询问一下新加坡的具体情况,让那人给我们提供一些内部消息。”

“说到内部消息,我这里倒是已经有一个了。”

正午的太阳把食客和雇员们都照得懒散起来,穿着体面的衣服或是只穿着运动服的市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恢复了平静的街道。乏味而单调的日常生活可能是许多人厌恶的现实,但这种心情很快就会在他们从灾难的边缘挣扎回来之后化为感恩。没错,如果要那些曾经鄙薄这种日子的热血青年们现在再来谈一谈感受,他们一定会说:自己的心中只有感恩。

舒勒所说的内部消息,是一则有关东盟军和各类准军事武装裁减人员和精简队伍的通知。22世纪10年代的东盟有7000万左右的人口,然而光是东盟各地的血盟团民兵就有300万人之多,更不必说同样规模庞大的东盟军和各路军阀以非公开的名义招募的战斗人员了。这么多的人员日复一日地投入血腥的厮杀中,严重地削弱了东盟进行和平建设的力量。

没有任何人会首先削弱自己的军事力量,韩处安也不会例外。他确实要做出表率、首先把血盟团削弱,但那样一来会造成大量失去工作的无业游民出现,形成更为严重的问题。因此,尽管裁减人员的行动还未开始,一系列专门为被裁减的人员设立的新机构已经出现在了规划之中。

“原来如此。”麦克尼尔深表赞同,“咱们是白人,而且是为了自保才临时加入的,最后肯定没法保住血盟团民兵的身份。那么……”他随意地提起了博尚刚才所说的去向之一,“【国家宪兵】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新身份。”

“东盟准备设立的国家宪兵和我们印象里的那些国家宪兵根本不一样。”博尚对麦克尼尔的选择感到意外,“说得明确点,这就是一群专门听韩将军指挥的特务和杀手。”

麦克尼尔着实因此而吃惊了好一阵,他以为即将诞生的东盟国家宪兵是军队内部的警察或是像法国国家宪兵那样在安全工作中有着重要地位的组织,没想到这是韩处安用来偷梁换柱的把戏。

“你比以前务实多了。”伯顿取笑道。

“我一直很务实。”麦克尼尔纠正了他的说法,“谁都希望能够生活在理想的环境中,但事实总会逼迫我们放弃自己原本的观念。想想那些在叛乱中毫无意义地死掉的人,他们本可以暂时改变态度并且尝试着在利用现有的规则来达成目的,可是他们一定要用最激烈的手段进行反抗,而且还严重地影响了其他公民的生活。”说到这里,麦克尼尔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同伴们产生歧义,“如果这里有另一个通用银河、另一个亚当·希尔特,我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任何反叛势力;但是,韩将军比通用银河高出了十几个金斯伯里。”

不管这是夸奖韩处安还是变相贬低了所有被提到名字的其他人,三人目前的态度惊人地一致:兴亚会在恢复东盟的和平上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他们有必要维护这种得之不易的和平。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便是避免西比拉系统成为无处不在的支配工具,以及防止好不容易成为现实的和平生活又一次破碎。许多组织虎视眈眈地觊觎兴亚会的一切,而那些人不会在乎东盟几千万公民的性命。

刚到下午一点左右,,叶真走进了餐馆。麦克尼尔认出了这位和他们有着一定交情的学生,便热情地请叶真用餐,旁敲侧击地询问大学城里的情况。目前,大学城被血盟团的人员团团包围,这倒是在客观上阻止了东盟军以其他借口进入大学城。

“你肯定想问问那些叛军首领的命运。”叶真露出了一副早知如此的自信笑容,“放心吧,他们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我其实更关心桑松教授在这边的收尾工作。”麦克尼尔意有所指,因为桑松目前最放心不下的学生恰恰是叶真,“他要是能完美地让他的教学生涯暂时告一段落,我们也能早一点去新加坡做准备。如今整个东盟终于进入了和平时代,大家都想着去更富庶的地方生活。”

“那不是他能决定的,而是眼下的东盟……会不会允许我得出那些结论。”叶真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环视四周的顾客,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这才小声和麦克尼尔倾诉自己面临的窘境,“我们做这项调查研究,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叶真所言非虚,东盟的稳定一向受到来自多方面的挑战。连合众国都在混战时代中分崩离析,东盟的生存不如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奇迹。然而,从东盟成立的那一天开始算起,脱离东盟的声音就从未在这片土地上沉寂过。新几内亚、中南半岛北部、以前的吕宋岛……许多以最终脱离东盟为目的的武装组织活跃着,他们的存在对东盟和大多数从未想过让东盟散架的军阀形成了极大的威胁。

尽管东盟长期以来处于各种军阀的控制下,大部分军阀对这些武装组织的态度是统一的:必须坚决将其消灭。然而,兴亚会的立场却有所不同,以古国一教授为首的第一代兴亚会领袖认定这些反抗是缺乏自主和歧视带来的,而即便韩处安多少沾染了军阀的作风,他也同样部分地承认东盟对待这些组织的手法欠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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