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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 绽放 第11节(第1 / 2页)

不得已,胖张嫂端了衣服慢慢回去了。

胖张嫂走后,堪堪到了中午,谢笑良方才赶过来。谢笑良等了一会,不见胖张嫂,知道自己已然错过机会。

这不是胖张嫂的错,是谢笑良的错。

谢笑良另有要事,因此耽搁了时间,可自己这次偏偏带了两支短枪来,而且自己这次必须进贾汪镇内,许多事情他必须亲自向李昌田、王思富、王兆义、王宝珍等人交待,这其中就有晚上的行动时间、联络暗号、部队标记以及各人分工情况。

可是身上带着两支短枪,那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门岗这一关的。

正在谢笑良暗自挠头的时候,转眼见不远处有卖毛桃的,桃如大杏。谢笑良双目一转,已有计较。当即走上前去,买了几斤毛桃,同时取下头上草帽,把桃放入里面。然后转身至无人处,倾倒出桃来,取两支短枪于草帽内,上面复放了毛桃。

谢笑良想了想,干脆又把自己身上裤褂脱下来,只穿着一个中式裤头。任谁一眼看去,就知道这身上便藏不得物事。

谢笑良这才一手托举着草帽,一手拿着“良民证”,向铁道门岗走去。那门岗瞥了一眼“良民证”,一句话不说,摆手让他过去。

当夜刚过十二时,贾汪镇内枪声大作。一个多小时后枪声渐渐零落,最终又趋于平静。

第二天周遭群众之中便传布着一条信息:贾汪矿警队叫运河支队给端了!

运河支队总部。

孙武仁同参谋长王福堂正在向孙白洪、张广宗、朱木石、邵涧幽、胡泰立、文系净等人汇报此次战斗经过。

孙武仁:“本次行动,我部九中队和十一中队及手枪队参与行动,由胡泰立副队长、王福堂参谋长各带一个中队,宋掘文政委负责指挥,今日夜十二时刚过,便由南门攻击。一举打跨贾汪矿警队,并俘获三十余人枪。同时手枪队完成‘武装请客’任务,贾汪商人郑玉轩等四人如今已随同至支队总部,等候支队处理。”

“整个行动过程用时一个多小时,我部无一人伤亡。只是矿警队长李昌明此前不久曾与谢笑良有过接触,故闻枪声便知定于他不利,当即越墙而逃,没能抓获,这是此次行动一大遗憾。”

张广宗司令非常诧异,不由得“咦”了一声。

孙武仁闻声便解释道:“谢笑良和李昌明曾经分别是贾汪红枪会一、二大队的大队长,二人关系不错,便结为把兄弟。为了这份情,谢笑良专门向我申请去做李昌明的思想工作,希望他能苦海回头。只是李昌明顽固不化,不领这份情,因此两个当场谈崩,分手时两人有言:江湖再见,无兄无弟。”

张广宗颔首道:“这就对了,既有此接触,李昌明便有了警觉,他自知身为奸人作恶本多,再加上他对我八路军的了解,很快判断出此次行动是冲他和他矿警队而去,应是顺理成章之事。”

孙白洪:“张司令,虽说此役没能捕获李昌明,但是贾汪矿警队完全摧毁,独有他全身而退,他在日本人那里定然无法交差,抱日本人大腿这条路应是断了。没了靠山,他李昌明再难成气候,故李昌明已可算是一个死人。”

张广宗笑道:“不错,他李昌明不只是一个死人,只怕比死人的日子还不好过,咱们不妨放出风去,只说此次行动全赖李昌明作为内应,传到日本人耳里,只怕必欲除之而后快,他李昌明躲日本人都怕来不及呢,更别说向前凑了。”

众人闻言尽皆大笑。

朱木石:“如此说来,二大队此一役当说圆满,可算全功。”

张广宗:“不错,应是全功。”

邵涧幽:“贾汪镇兵力如何布署,你们如何应对?”

孙武仁看了看王福堂,王福堂点了点,然后说道:“这个问题我来答。我们这次的行动计划是从南门进入,自北门撤出。原因是南门外一里左右是矿井大院,内驻有一百五十多名日军。故南门相对来说是敌人的安全之地,而我们偏就从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下手,打他个出其不意;最主要的是李昌明和他的手下就住在南门里鹿家医院的楼上。”

“之所以从北门出,这样,一是避开正南方向的日军,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和他们硬碰硬,这样尽可能减少伤亡,二是最大可能和制造效应,毕竟是穿镇而过。”

“在北门有一处碉堡,为了安全撤出,我们必须解决掉内部人员并予以炸毁,这样也为我们将来出入北门创造条件,其实更多的是给日军制造了压力。”

“镇内还有两处地方驻有日伪军,一是官房里,内有日伪军三十余人,在不远处另有一处日伪军兵营,内有五十余人。”

“我带着十一中队,任务是阻击南门外矿井大院内来援的日军;胡泰立副大队长带着九中队,他们的任务是进攻贾汪南门,他们做了两手准备,一旦内应无法及时打开南门,那就硬冲,快速冲进,进去之后要能快速用机枪封锁官房里和兵营的日伪军,为消灭李昌明的矿警队赢得时间。”

“为了不伤及自己人,我们所有人员左臂全都系着白毛巾;另外在南门与内应联系时,是以红绿灯为号,这些早已由谢笑良参谋把信息传递进去。”

“胡泰立副队长进去之后很快见到了王思富,由王思富带着直奔李昌田部驻处鹿家楼。鹿家楼的门岗反应很快,见形势不妙,立时开了一枪,第二枪没来得及开便被我方活擒,但是就是这一枪为李昌明赢得了时间,使其越墙而逃。”

“我们潜入的三位战士王茂宣、王化芝、孙锦成,和王兆义、王宝珍二人,在行动一开始便迅速控制了北门,并炸毁北门碉堡,为我军顺利撤出扫清了道路。”

“李昌田在李昌明逃跑之后、我军进攻之时,便在矿警队内部散布信息,宣扬放弃抵抗思想,为瓦解矿警队军心立下大功,使胡泰立副大队长得以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顺利完成任务。”

“手枪队长沙玉坤带着手枪队也顺利按计划完成请客任务,整体情况大致如此。”

孙白洪向张广宗说道:“张司令,你看这次行动还有何不足之处?”

张广宗想了想说道:“这次行动很漂亮,完成了预期目标,而最关键是制造了影响,让本地百姓增强了抗战必胜的信心。整个过程可以说完全按着事先制定的计划来走,足见准备之充分。在这一点上我是要向你们学习的。”

“这几天我攻打了铜山县九区的汴塘镇这个伪据点,只是我的准备工作没做好,汴塘镇不仅没能打下来,而且战士们还有些伤亡,让我惭愧啊。”

孙白洪:“张司令太客气了,毕竟你从远处而来,对汴塘内部情况不熟悉,情有可原。”

张广宗笑道:“孙队长,你就不要再宽我的心了。”

孙武仁突然说道:“张司令,请问,你是从何处进攻汴塘的?是从东门还是从西门?”

张广宗见他问的奇怪,当即反问道:“从东门还是从西门,这有很大的差别吗?”

孙武仁:“当然有,而且差别很大。”

张广宗凝视着孙武仁良久,然后缓缓说道:“我从西门。”

孙武仁点点头:“如果从东门打的话,可能一打就开。”

张广宗又疑又惊:“孙队长,这话怎么讲?”

孙武仁:“汴塘集的南、北、西都是我军的游击区,因为这个,镇上的伪军与我军的关系整体较好,表现在:哪怕是我军穿军装赶汴塘集也是畅行无阻,他们从来不扰乱我军的行动。”

“汴塘街里主要有两大家族,高家和杜家,这两家分区而居,西门是杜家的天下,东门是高家的天下,这两姓人家矛盾很深。整体上杜家占据一定优势,与日本人走的近的是以杜玉萧为代表的杜姓家族。因此,最怕我们和他们清算的是杜家人……,话我就说到这儿了。”

大家自然明白,这话再没必要说了:如果从东门打,高家势必放水,倒霉的应当是杜家,而绝不是高家。

张广宗面上登时有些挂不住,惨笑道:“孙大队长,张广宗受教了。都是我信息不灵,早有此信息……”

张广宗摇了摇头。

孙武仁:“我这几天忙着攻打贾汪的事……,一句话,我们的勾通还是有些少。”

朱木石:“这是个教训,以后的行动中随时进行联系,而且要加强联系,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好在没有大的伤亡。下面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如何叫他们为抗战多掏些经费,而且要心甘情愿。”

朱木石有意的把话题岔开,在座诸人都听的明白。

大家一时有些沉默。

朱木石:“这要一个合适的人去做,大家说说想法,谁去最合适。”

合适?什么样的人合适?

朱木石这话一出,大家心里各自有些嘀咕。

这时早惹恼了邵涧幽,邵涧幽说道:“朱政委,哪有那么多讲究,他们就是汉奸,让他们掏些钱出来抗战,那是给他们脸面,给他们一个洗白自己的机会,不掏就直接毙了他们,而且还要张贴告示,以通告天下。”

见邵涧幽如此口直心快,大伙儿登时都笑了。

孙白洪笑道:“这么说,这个事你去最合适了。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邵涧幽:“好,我做就我做。”

朱木石急忙摇头:“不可,不可。”

邵涧幽:“又怎么了,我的朱政委?”

朱木石:“你去自然行,他们一定掏钱!只不过掏多掏少那就不好说了。掏少了,达不到我们的目的;如果强制他们掏多了,他们不情愿,放回去之后,那他们就变成了铁杆汉奸,与我们为敌,而且在舆论上一定宣扬于我们不利的东西。”

邵涧幽:“你又要他们掏的多,还要他们说咱们的好,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还有,你怎么就认为我就不行呢?”

朱木石:“去做工作的这个人,在他们这些商人眼里,一定有威慑力,也就是说他们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到怕,有了怕,相应的再以适当语言加以引导,他们才可能心甘情愿的掏,而且是多掏,而且是掏多了,回去后还不会造我们的反舆论。”

文系净疑道:“邵副支队长在本地名望不小啊,我看可以啊。”

朱木石:“涧幽在本地名声固然不小,只是威慑力还稍嫌不够。”

众人闻言,大多都点点头,不由得都又沉思起来。

突然孙武仁说道:“朱政委,在你眼前不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吗?”

朱木石:“谁?”

孙武仁:“张司令。”

此语一出,立时哗然一片。

张广宗也是满脸的鄂然。

朱木石:“说说你的理由。”

孙武仁:“一,从声势上,张司令打穆庄、攻汴塘;二,穆庄王平吉在此地也算是一个有声望的,被张司令毙了,此事名声已在外,这个威慑力已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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