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叫现在的她惊恐万分,比见了嗜血恶魔还要恐怖百倍,
他瞬间犹如从温热的花海中跌入无尽的冰窖之中,一身冷意上移,冷却了一身情愫。
意识到不对,赶紧推开怀中的人,而怀中的人在推开之际瞬间化成了一片黑色的轻羽。
白沉未从这所有意外中清醒过来,面前的黑羽已经飞向了门外的昆尧,
羽毛一到手,她便顷刻间消失不见。
“师尊”白沉摔下床,
此刻白沉奔溃至极,分不清所以,一切都太过于突然,他直被吓到头皮发麻,
刚才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竟然与他敬爱的师尊深吻忘我。
不敢再想,只踉跄追着昆尧而去。
后山竹林间,
竹子高大密集遮住了大部分阳光,显得极为暗沉。
在一处比较宽阔之地,昆尧在一道红光中现出,
她平静的变化出已经只剩下一点枝干的根须,枯冗草在她的面前悬浮,她将手中的黑色羽毛与干枯的枯冗并在一块。
动作行云流水,又划开自己的手心,血丝飘忽进了枯冗中,跳跃灵动。
只见她两手催动灵力注入两个物件当中,
瞬间枯冗草在法力的加持下开始蠕动,根须蔓延伸长,直到与她的灵力相接壤,与之相并的黑色羽毛上,蓝色流体游丝滑到枯冗草中,
待完全沁入以后,草身逐渐变绿,抖动撑开,如同春日初出的嫩黄尖芽,芽慢慢长大,直至凭空长出了绿叶,生机勃勃,鲜活蔓延,
紧接着,最高的叶尖缝隙中突然挤出了一朵如同雪莲一般的白花。
白花中释放着白色的幽光,光芒渐渐闪烁得更大,直到凝聚成一颗灯心脱离花瓣间,而后又带着一股丝力,吸收将白花与剩下的青葱翠绿的草身带来的灵气,而完成自身的滋养。
那个疯子的话语一直萦绕在她的耳际,折磨她许久。
她依旧没过了她的怂恿。
她想到第一次发现白沉的梦境,梦里她与他相吻的画面,那就是他最初表现出来的想法吗?
她也冒出过白沉喜欢自己的想法,可是立马又反感起来,她绝无可能爱上一个毁了自己一切的人。
也或许如小阿吉所说,她一生骄傲,自命清高,怎会爱上一个人,
枯冗已经衰败残损,她只有最后的机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在赌白沉喜不喜欢自己,自己又会不会也喜欢他,索性将对他所有的好和在意当成是因为喜欢来试试。
用一羽化成她自己的模样,刺探他的真心,偷走白沉身体中的本源灵气,结合自己的血气,她决定试上一试。
带走他的本源之气也相当于夺取了枯冗需要的养分,加之她的血气,便能顺理成章做好种植枯冗草的准备。
看到如此结果,昆尧自己都惊恐万分,不敢相信,望着悬浮的白丹散着光辉正吸收纳尽枯冗的灵气。
她不由苦笑,腿脚颤抖,白沉最爱的人竟然是她,而她竟然也爱着白沉。
一切变得是那么的可笑,白沉的四世里她只做一件事,便是让他与一个女子相爱,而想不到,最后竟然是她与白沉种出了芯花。
她直摇着头,命运对她如此捉弄,
白沉还是一颗石头时就害她失去所有,包括神籍神职,甚至被逐出族群,成了不可原谅的罪人,受万人唾弃,以至于最后还因为它饱受折磨,受六百年囚禁之苦,
而她所经历了这些后竟然会爱上这块石头,她对自己真是嘲讽至极,唾弃至极。
“哈哈哈哈……,我奔劳百年,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哈哈哈……”
她头发凌乱,似已疯魔,她恨自己,恨这命,她是这天下最可笑的人。
久久后,
那悬浮的白珠渐渐成了形,隐隐约约现出一伟岸的身影,后着一双宽大的双羽。
灵气正在他周身环绕调转养息,那虚影渐渐睁开了双眼,那光如同从他的眼中泄露出来,柔和的望向她。
昆尧见他依然虚弱,双手凝聚灵力为他稳住身形,她的灵力浸入他的身躯。
现在的他还是虚幻之态,“没想到,我还能重现于世,尧姬,辛苦了”
昆尧未理会,而是专心为他施法。
身后传来异响,昆尧施着法,警惕的转过头,却看到一抹仓惶而逃的身影,白光下,那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吃惊,而后又恢复平静,继续专心为笙调息养身。
天色暗下,这里的白光显得极为神圣而美丽,照亮周围的一切,光洁刺目炫溢。
笙闭上眼,享受着每一丝空气和温凉地月光照射,静待着身躯一点一点的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