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催开紧闭的窗棂,糙汉陈聲忙起身去关,一不留神却打碎了装点台的岫玉瓶。
“啪嚓。”玉碎声荡在房间。昏迷数日的绛紫衣袍公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喘着粗气,一瞬间睁开了眼。
“小阿罗!”他呼唤着,皱眉猛地坐了起来,牵扯胸口内伤,疼得他眉头更皱。
“恩人?您醒了?您可算是醒了!”陈聲面露惊喜。
万若檀头疼欲裂。
他做了一个既冗长又奇怪的梦。
梦中的人形形色色,像是他这二十多年来遇到的所有人的集合。梦里有北辽万年不化的风雪,有大梁春秋月亮的变迁,更有南夏繁入眼,架着那一柄细长的剑,有青袍笑着冲他举杯……可梦的最后,是殷罗背上插着密密麻麻的长箭,她躺在血泊中,好似只刺猬。
她朝他伸手,竟叫着:“哥哥。”
心口的沉,压得万若檀闭眼,“这是哪?”
陈聲凑上去,对他解释着:“自方山剿匪您就身受重伤,昏迷到现在,得有月余了!是与三掌教常在那一处的青袍公子手下的暗卫将您从方山那邪乎地方救了出来!此处是白绮山庄六公子在大梁宁城设的医馆,叫玉济阁,安全得很!”
万若檀转眸,望向他,“修养好了?离开泉山前,跟他们说了吗?”
“闻恩人遭难,走得急,倒也没说。”陈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恩人别介意。”
紫袍青年摆了摆手,又问:“小阿罗呢?”
陈聲表情显而易见变得无措,他支吾片刻,张唇闭唇。
万若檀观望着他,腾起不好的预感,联想那个梦,他一拍大腿站起,压迫感尽数袭向陈聲:“怎么了?她出事了?你倒是说话啊!本侯问你,小阿罗在哪儿?”
“我也不知。三掌教她,失踪了!”陈聲哎呀一声,“侯爷您昏迷后,这宁城出了太多事了!青袍公子莫名消失,而三掌教她,连话都不说,夜里牵了马去海砚山底下,杀了咱北辽整个百人军营,也就没了消息!现如今六公子和河淡已经回北辽去报信了!”
“报信?给谁报信?”万若檀的头越发疼了,眼前的陈聲面容模糊又变清晰。
“给咱北辽的帝师报信!”陈聲口无遮拦,“听说,她是三掌教的亲娘!”
陈聲话音刚落,万若檀顿感胸腔翻涌,喷出一口积压已久的黑血,“她知道了?”
“不确定。侯爷,但三掌教知道您是她兄长了。您昏迷这段时间,只要她在玉济阁中,她就坐在楼下那亭子里抬头望着您住的这间厢房。好几次我让她上来看看您,她虽然不应声,却偷偷去药房给您亲自煎药,连带着每日给您喝的粥水,她都得用针试试有毒没有……”
陈聲心里也不好受,他想了想,宽慰万若檀道:“您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三掌教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定然不会出事……”
万若檀压根没听,他思绪翻转片刻,吩咐:“给本侯拿纸笔来!”
“啊?”这下陈聲懵了。
“啊什么啊?”万若檀不耐烦地皱眉,体内的伤和心口的担忧让他格外暴躁,“还坐着干嘛?本侯说让你拿纸笔来!本侯要给上京听闲楼通个信!”
“侯爷,不是,现如今听闲楼的聂少主,就在玉济阁呢。”陈聲接收到了关键词。
“那还不赶紧将他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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