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上听进这话,坐下,仍皱眉,却发问:“你也见了,那擅长易容换形的郁护法早准备好了坐在厅里,只对峙一番岂不是就能赶池玄承走?他早离京一步,我便能早动手!”
“对峙?拿什么对峙?”池临静嘴角扬起笑意,“直接对峙,等同于向众人说明,早知道有这出戏要排。她不动手才显得不对,什么是江湖人的法子?你见那个江湖人遇事先想对峙的?他们姐弟配合的好,玉如意咄咄逼人,为的就是逼华英卫先有出手的意思。”
谷上更急:“那现在怎么办?我坐在这心焦的干等着?”
“不然呢?”池临静再举棋,落子后轻声道:“你执念太深了。”
原本站在大厅的万若檀摸着下巴笑得肆意,看眼前的场景实在解气,殷罗掐住池玄承脖子的那一刻,好像掐住了一只总是嗡嗡乱叫乱飞的苍蝇,万若檀觉得世界都清静了。
池玄承被憋得脸通红,万若檀认为是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于是乎望一眼河淡,大踏步向前走,朗声道:“小阿罗!先松手!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呢!”声音带有看好戏的笑意。
殷罗等的就是这句话,以她对万若檀的了解,这宏缨侯爷不光自己爱看戏,还愿意把自己扯进戏里,陪大家演,似乎是这样还能增加乐趣般。俨然如同这句发声。
她乍然松手,池玄承已经喘不上来气,腿一软差点站不住,得亏身后那两名华英卫扶住。
“你……你这个死女人,咳咳!你敢掐本世子?本世子必诛你九族……咳咳……”
殷罗压根不理他这话,她心中讽刺,诛她九族?而今天下间,殷家亲眷仅有她一人,徵仁口中的恶语无非就是扯淡,想唬住她最起码拿出点真把式。
她转了眸子,不耐烦般回万若檀话:“侯爷何必多管闲事?他冒充徵仁世子,我既然承接了带领门派护卫国宴的职责,那就得做到底,我们长林崖做事讲究的是一个斩草先除根,他今日敢冒充南夏徵仁世子妄图混进大梁国宴,那改日就敢冒充您进大梁皇宫!今日不断了他这上不得台面的门路,改日若出了事谁来负责、谁来解决?”
万若檀淡淡看了她一眼,却转眸瞪着徵仁。不知怎么的,池玄承那句“诛她九族”听在他耳朵里,他现在都恨不得再掐池玄承一次!
“你怎么说话呢?你是徵仁世子吗?你还诛上九族了?冒牌货竟敢在本侯面前大放厥词,说诛本侯的小阿罗九族?”万若檀桀骜地挑眉,“本侯让小阿罗停手,难不成你认为是怕了你?本侯是嫌你这样爱吹牛的家伙死了,脏小阿罗的手!本侯让小阿罗停手,可不是心疼放过你的意思。本侯一点儿不介意替她灭了你,捎带着你的九族。你便且去看着,本侯一向说到做到。”他后面那半句话一字一顿,极强的威胁意味掺杂在压迫感间,朝池玄承倾泻。
殷罗闻言朝万若檀看了一眼,不禁思量:她何德何能让这位在三国境内都横着走的痞气侯爷这么维护?根据她对万若檀的了解,他虽然有时候说话确实夸张些,但说出来的话一般情况下他都让它们实现了。尤其他话里话外那明显的站队意味,居然给殷罗一种,北辽宏缨侯爷在为她撑腰的感觉?嗯,这感觉还不错。
见万若檀也站出来,池玄承眉头更紧,他迟疑地打量万若檀,完全已经被面前联合起来一起输出、驱赶他的几人整懵了,“你是宏缨侯爷?你与本世子曾在南夏见过,难不成你忘了?你怎么会与他们一样认不出本世子呢?侯爷好生看看,我才是池徵仁!”
“快去你的,”万若檀嗤之以鼻,“别跟本侯套近乎,跟本侯曾举杯共饮的人在厅里坐着呢!”绛紫衣袍的公子大手一挥,“河淡,还不快将真正的徵仁世子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