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罗若有所思地点头,在心中承认了他俩是知己的事实,面上却随意地敷衍一句:“厉害。”而后她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拍了两下巴掌,转身朝玉如意招手,“走了。”
“小阿罗,你去干什么?真不随本侯入宴啊?”万若檀在后面呼喊。
然而他没有得到殷罗的答复,倒是玉如意走过他身边时笑了一下,说:“侯爷慷慨解囊,既然您都答应给我三百两了,那我们姐弟自然要请您看一出好戏。”
河淡凑上来,与万若檀肩并肩,目送殷罗、玉如意走向听闲楼大门。
“何人在此大吵大闹啊?本姑娘最烦嘈杂声响,进门时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此时距离开宴只剩半个时辰,宾客该到齐的都到齐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来这国宴上找茬了?”
红衣少女神色风风火火,她一旦蹙眉快步,便有股雷厉风行的劲儿,此刻她收起了那端庄的宫仪,凌厉眉眼上挑,在江湖混迹出的草莽气质流露出来,还真挺有唬人的样子。
“你又是谁啊?我是南夏徵仁世子,听说大梁今日要举办国宴,特来捧场。”池玄承不再叉腰,他毫无敬意地上下扫视朝他走来的红衣少女。她年纪不大,神色却有威严,生得偏于美艳,但眼中寒意明显,她走路姿态不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的模样,倒像是江湖侠客。
她发声的那刻,一直拦在池玄承面前的那两名护卫便躬身行礼,颇为恭敬唤她:“掌教。”
是个管事儿的?池玄承转了转眼珠子,守门的护卫不知轻重很正常,但现下来了个能话事的,知道了他身份,总会请他进去的吧?于是池玄承望着殷罗的眼中带了些期待。
这么她看起来倒挺顺眼的,他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道。
谁料殷罗下一秒说的话仿若晴天霹雳砸在池玄承的耳朵里,红衣少女巧笑倩兮,弯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带着点嘲讽——
“现在什么东西都敢来沾一沾南夏徵仁世子的名号了?你是哪家的狗?又领了谁的令来闹场?且睁大你那好似瞎了的眼往里望一望,你说你是徵仁世子,那位又是谁?”
池玄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面前这气势逼人的红衣少女劈头盖脸给了他一顿臭骂。她斜着嘴角,凤眼中不屑铺展开来,像是一把刀。不知怎么的,徵仁居然在其中看到了类似于杀气的敌意。是经过深深沉淀的那种,好似已经暗暗记恨他许久,终于找到机会展现出来。
他不明所以的紧皱眉头,顺着殷罗抬起的手指朝大厅中央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黄白衣袍的青年正坐在左侧宴席里喝茶,茶似乎饮尽了,旁边的侍女立刻拎起茶壶为他满上。
黄白衣袍的公子似有感般朝门口看过来。
池玄承在看清他容貌的那一瞬间浑身一震,他竟长着一张与池玄承一模一样的脸!
黄白衣袍的青年鼻子挺翘,眼角微微下垂,就连唇色都与池玄承丝毫不差,那神韵里自带的傲气睥睨着大厅众人,比万若檀还要自傲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