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政事,皇帝便去了碎玉轩。
先与弘曕玩闹了会儿,直到弘曕哈欠连天,才命乳母抱去睡了。
沐浴更衣过,皇帝与莞嫔着了里衣坐在灯下说话。
“朕离宫这些日子,宫中可有什么事?”
“四郎可是要嬛嬛据实相告?”甄嬛含了分笑意问道。
“后宫之中,嬛嬛是朕最信任的人。”
此话甄嬛听了甚为窝心,转瞬又想起白日里槿汐说,皇上此次回宫带回了一名女子,心中不免苦涩。
“臣妾本不想多嘴,奈何皇上问起,臣妾又实在苦闷,只能求皇上圣断了。”
皇上听得她换了称呼,便正了神色,仔细听了起来。
“皇上离宫不久,臣妾便染了疾,接着安妹妹,瑞常在,祺常在,太后娘娘接连请了太医,钦天监禀报天象不吉,恐出异端,预示昌嫔姐姐便是那异端,皇后娘娘便禁了昌嫔的足,紧闭延禧宫大门,任何人不得出入,甚至想强行将弘旻与琼微搬去阿哥所抚养,昌嫔姐姐手持皇上信物,宁死不从,这才作罢。谁料不出两日,臣妾宫中抓获一手脚不干净的宫女,据她交待,臣妾染疾,乃是陵容给臣妾下毒所致,还将下毒的药粉藏在臣妾宫中,待来日事发便指认臣妾谋害太后,臣妾害怕极了,禀报了皇后娘娘,经查实,此时确为陵容所为,还查出了祺常在为迎合星象一说而装病,皇后娘娘小惩大诫,罚了她们二人,臣妾想着,既是臣妾的病是有人下毒,祺常在又是装病,太后娘娘的病情也日渐好转,不知这星象一说是否有存疑之处,是以便奏请皇后娘娘,放松些延禧宫的守备,只禁足昌嫔一人便可,不然只怕人心惶惶,昌嫔如今还在禁足,陵容也被夺了封号禁足在钟粹宫,等候皇上回宫再行定夺。”
甄嬛简明扼要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复述一遍,看着皇上面色逐渐阴暗,眼眸中冷意森然,甄嬛忙起身行礼。
“皇上所问,臣妾不敢不答,但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所有不尽不实之处,臣妾愿领皇上责罚。”
皇上沉默片刻,便扶起她,温声道:“朕自然信你,朕只是气恼,不过离宫半月余,宫中便生了这么多事。”
执起甄嬛的手,皇上柔声道:“朕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臣妾再委屈,有皇上惦记,也算不得委屈。”甄嬛泪眼盈盈道。
随后,二人相携入了内室,宽衣歇下。
次日,下了早朝,皇上便在养心殿召见了皇后。
晏宁自然也在。
“这便是皇上带回来的妹妹吧,果然清丽可人,恭喜皇上又得佳人了。”皇后笑意盈盈道。
晏宁冷了脸色,却仍一板一眼地请安。
“晏宁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吧,好乖巧的妹妹。”皇后仍端着笑意,对晏宁的冷脸仿若未觉。
接着,皇后便开始汇报工作。
说道星象一事,皇上便黑了脸,皇后惯会察言观色,当下便觉着底气不足。
“钦天监正使,能力不佳,德不配位,着降为副使,暂由原副使担任正使一职。”
苏培盛领命而去,留下皇后则变了脸色。
“皇上,异端一事,影响颇大,虽不可全然相信,却还是稳妥些为好……”
“你也知不可全然相信,朕倒不知,朕的皇后,倒是有几分雷霆手段。”皇上冷声打断皇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