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想了想,道:“既然是送给宫里的贵人,金银珠子做的华鬘就太普通了,倒是有两件砗磲玳瑁和玛瑙珍珠串成的,倒是稀奇,姑娘看着可行?”
北笙道:“就那个吧,盒子就用缂丝云纹缎描漆的,色要不一样!”
“好嘞!”刘掌柜转身去寻了。
他在首饰行业浸润数年,首饰玉器各种宝贝都熟得很,北笙信他比自己的眼光好。
北笙从玉玲珑阁出来时正是巳时一刻,绾月怀中抱着一黄一红两个锦盒,脚步局促的跟着北笙上了马车。
待马车上了长街,绾月才敢问:“姑娘是下了决心要进宫了吗?”
北笙倚着车壁,微微一笑,道:“嗯,你是觉得入宫不好吗?”
“当然不好!”绾月眼圈微红,“给平常人家当媳妇都要受三分气,更何况是给天家当媳妇!奴婢蠢笨如猪,也知道太子妃没外人说的那么光鲜!”
北笙轻揉了一把绾月的脸蛋,道:“别哭,我只是参加太子妃遴选,最后能不能选上还两说呢。”
绾月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姑娘不必安慰奴婢,这几个月姑娘不在家中,郎大人和公爷经常聚在一处,奴婢虽不知道他们详细聊些什么,但也猜到定是和太子妃有关的事。”
“郎大人是太子师,他处处替太子谋略,若只是让咱家出一个姑娘去顶数,那为何不能是大姑娘,一定是二姑娘您呢?”
北笙脸沉了下来,敛目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心头清楚,却没法回答绾月。
进宫的决心已下,她便没有回头之路了。
也没有他路可选,今后只能事事以太子为先。
郎琢要她在家等消息,她猜,不是明日就是后日,宣她进宫的诏书就会到了。
所以,她不能迷惘,也不能踌躇,更不能让旁的事情左右了她的心思。
趁着在家的时日,把该做的事做一下,晚了就没有时间了。
马车停在公府门前,北笙下车进了府门。
徐照庭哪里都没去,就等着她回来。
他心头盘算着,若是北笙真的不想进宫,那他硬了态度,也要同郎琢说道说道。
让他将北笙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
郎琢和北笙之间从前发生的那点小插曲,到现在都让徐照庭耿耿于怀。
郎琢说他喜欢北笙,亲了北笙,还想娶她。
那为何还硬要将北笙弄进宫去?
就这个问题,徐照庭不下十遍问过郎琢,郎琢先前都不答,后来逼急了才道只是冲动之念,过后再无他想。
这下倒让徐照庭杀了他的心都有,他的女儿就是你想亲就亲,想娶就娶的?
龌龊事情已经做了,过后就可不认账了,嘴上轻描淡写就这么过去了?
然不过去又能如何?
郎琢嘴上也道歉了,北笙又说害怕郎琢,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硬逼着郎琢对自己女儿负责不成吗?
北笙也不愿意让郎琢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