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八百里加急的信他收到了,他盘算了一阵,想着不过是一个小商想利用宫中遴选太子妃赚钱而已。
是以没当回事,但碍于徐北笙的面子,还是派了个人同那个颜陌交涉了一阵,打算糊弄过去,没想到徐北笙会亲自找上门来。
北笙继续道:“这是给宫中的供应,颜老板交不上数,愁得头发都白了,再从两地进货,时间上来不及。他知道我和任大人有点交集,是以求到了我跟前,此事还请大人上上心,帮颜老板将东西要回来。”
任远之愁得眉头一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原是手下人不懂事,我也不知道这一茬,想着弟兄们干活辛苦,平常也没什么油水,趁乱收点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从收到姑娘的信,我便知道事态严重,便叫他们将东西都还,可东西他们都用了,部分还有损坏,我的人向颜老板提议说折银还他,但颜老板没有同意。”
北笙哼笑一声,道:“值价五千两的货,你们只肯赔一百五十两,三岁小孩都不答应。”
任远之面色一沉,默默片刻后,还是道:“此事姑娘既然做了中间人,还请姑娘也给我们出个主意,五千两银子就是将我们所有兄弟的家底扣光,也拿不出来。”
北笙掀起窗帘朝外看了看,此处已经离司务厅不远,回过首来,淡淡地道:
“赔钱没有,要货拿不出来,我还能有什么主意。反正话我已经传到了,东西又是给太子爷选妃用的,若是到了跟前,颜老板交不上剩下的货,将此事往上一捅,任大人的前程怕也就到此了。”
任远之浑身汗毛倒竖,目光紧盯着北笙,心中尽是冷意。
他一时放纵,从未想过会惹下这么大的祸来!
北笙也注视着他,神色也沉了几分,忍了几忍,还是道:“大人的今日来之不易,若能在刑部一展拳脚,未来前途也可观,但若不能约束手下,小心因小失大!”
任远之没有说话,他知道徐北笙没有害他的道理,说的话也是出自肺腑,可就是觉得浑身冷颤颤地,有种被扒光了游街的耻辱之感。
已经快到刑部衙门,北笙敲了敲车壁,朝外道:“停车!”
车夫吁一声,马车戛然而止。
她转过脸看向任远之,“再往前,被人看到对大人不好,大人就在此下车吧。”
景帆放下了脚凳,任远之下了马车后站在原地目送马车驶离。
瞳孔缩了缩,心头不知想些什么,只愣愣的看着,直到那辆马车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进了刑部衙门。
手下人已经给他备好了茶水,任远之翘着腿只饮了一口就喷在了地上。
噼啪一声脆响!
茶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让同一房内的同僚心惊肉跳。
手下人怔愣的看着一脸怒气的任远之,想问问任大人是不是今日的茶不合口味,但碍于房中还有他人,急忙又低下眼眸,转身去墙角取了扫帚,来清理地上的狼藉。
任远之不等那人打扫完,擦着他的身走过去,压着声道:“你跟我来一下!”
手下匆匆收拾了,将扫把簸箕往角落里一丢,就追着出了门。
直到转角到了僻静处,任远之一个转身就朝身后之人一个脆响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