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只吃了搀着那包“毒药”食物的黄狗在个把时辰后依然活蹦乱跳,汪汪叫得反而更大声后,县衙众人自是越发认定,郦明冬所谓的郦家要害黄县丞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而后,在临近四更后,钱四也带人回来复命。
“大人,小的们已在郦家大宅里外各处都搜查过了,还叫他们的仆人带着去一些附近郦家名下的产业搜查,结果都没有找到郦典史家的公子踪影!”
说这话时,钱四神情都有些不安,小心瞟了一眼面沉如水的黄鸣,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以他的经验来看,黄县丞也好,郦典史也好,都是老成稳重之人,绝不可能无的放矢地突然就拿如此大事来针对郦家。
可眼下的事实又是如此,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这一切都是郦家布的局,他们假意安排郦典史去给黄县丞下毒,就是料准了他会举报揭发,然后突然反转真相,颠倒黑白。
这么一来,便可化被动为主动,不光能把郦典史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让人相信这是他在撒谎,在挟私报复;还能让黄县丞威信扫地,在县衙里失去之前说一不二的地位。
真是好手段啊!
“不可能!”率先爆发的却是郦明冬,他突然大叫着起身,便要冲向那边的郦家几人。
却被早有准备的几个差役及时拿住,可他还是奋力挣扎不断,叫嚷声声:“可我毅儿确实不见有大半日了,不是你们,还能是谁把他藏了起来!
“你们要怎样对我都没关系,只要把我毅儿交还给我……”
面对他声嘶力竭的大叫,郦家几兄弟却只是冷淡摇头:“你这人发的什么疯!自己儿子不见了,不去到处寻找,反倒跟我们要人算是什么事?”
“就是,一会儿说我们拿你儿子来要挟你,一会儿又跟我们要人,我们要真藏了你儿子,刚才不就被县衙的人给找出来了么?”
“我看你还是回去问问自己婆娘吧,到底是怎么看的孩子……噢对了,现在看来,你应该回不了家了。”
在他们冲着郦明冬好一通冷言冷语的同时,郦常言也颤巍巍地又冲裘知县连连行礼:“县尊,现在这事可算查明白了?我们郦家可是清清白白,断不会做出这等无法无天勾当来的,还请您……”
裘知县稍微迟疑了下,目光又转向黄鸣:“默之啊,你看……”
黄鸣已经有许久没怎么说话了。
事实上自打裘知县突然被请出来后,他就比之前要低调许多,之后更是成为了旁观者。
直到这时被知县问到,他才有所反应过来,苦笑一声:“大人您做主便可。这回是下官一时糊涂,居然真就信了此等谣言,倒是差点冤枉了郦员外一家。还望你们莫要见怪,我在这儿给你们赔罪了。”
说完,他还真就郑重地拱手弯腰,给郦家父子几个团团行了一礼。
郦常言忙也跟着回礼,连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人这也是受小人蒙蔽,而且之前我郦家也有不是处,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一场误会……对,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而已,哈哈……”
“既是误会,解开便可。”裘知县哈哈笑着,“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大家都别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