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这句话让舒起云绷在脑内的一股绳立马断掉。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和封无晔在一起。
“不说话？是承认了吗？”
“我…没有…”舒起云颤唞着说。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穆子辰挑起眉峰, “你知道最近朝中都在议论些什么吗？”
“堂堂将军居然对一个医助百般青睐，说出去不知引多少人笑话。”
“云泥有别，为了他的名声不受影响, 认清自己才能保护好你自己。”
“求求你, 别说了…我…”舒起云好不容易消肿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明明他也不想这样, 他早就明白影响很大, 可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如今被这样警告, 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舒起云委屈抹眼泪的样子崔毅心疼极了，他赶紧摸出手帕递过去，“起云别哭了，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起云你没事吧？”
原来是个好欺负的小包子。
“要是再被我碰见, 绝不饶他。”
“昨天胡乱诽谤的那些人已经被警告过，以后宫里没人敢对你说三道四。”
“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过分，尤其是穆子辰还咄咄逼人，起云难过得都哭了…”
舒起云擦干眼泪, 今日还要上值他不想自己太过狼狈，“我没事…”
“不用了。”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告假回去休息？”
“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走吧，我和你一起上值。”
“老大，那些谣言你听到了吗？”
“好久不见啊，崔校尉。”想到崔毅和封无晔的关系, 穆子辰笑着打招呼。
*
太医院里。
钱江：“起云，你的眼睛怎么有些红红的？”
穆子辰没想到舒起云的反应会是这样, 他得意地翘起嘴角。
“什么谣言？”封无晔最近很忙根本无暇处理其他事务，更别说关心那些风言风语。
崔毅把他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说了出来。
赶来找人的崔毅，老远就把两人刚才的话听了去，这个穆子辰不是个省油的灯。
封无晔刚刚坐在案桌后，准备处理公务，崔毅立马从院外飞奔进来。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不会再有人胡乱瞎说了。”
“你别难过了…”崔毅不太会哄人，他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
“去查到底是谁在造谣！”
“是！”
早晨穆子辰的话让舒起云一整天的工作状态都受到影响。
“不好意思我马上调整…”
把舒起云送进宫门后，崔毅垮着脸策奔向军机处。
“喂！别挡路！”
他冷下脸，“看来有些人还是太闲了。”
舒起云被说得抬不起头，此时的他只想逃避，更不可能出言反驳。
舒起云苦笑，“谢谢你。”
“今天早上，我看见穆子辰…以及昨天…”
“起云我们走！”崔毅没给穆子辰任何好脸色看，甚至不屑于回复他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呵…居然还有救兵吗？”穆子辰蔑笑着离开。
“我此次前来只是想提醒你谨言慎行, 宫中可不是外面, 一举一动搞不好都会万劫不复。”
“刚刚书架上的书放错了。”钱江好意提醒道。
刚才穆子辰的话实在是过分, 崔毅听了都气愤。
几滴泪水滴下, 他从来就不喜欢惹事, 现在还被穆子辰盯上，心里压力瞬间变得无比之大。
越是这样其实他觉得压力越大，有崔毅这样的人护着，避免不了背后闲话，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生活而已。
他第一时间垮着脸冲过来对着穆子辰呵斥。
听到舒起云被如此编排，封无晔攥紧拳头狠狠锤桌。
“明天就要选拔考试了，你真的没问题吗？”
舒起云摇摇头，“没事…”
“我们疮疡已经好几年没人从选拔考试中升职了，我们大家都很看好你，你要是不舒服可千万要告诉我们，别硬撑着。”
“谢谢钱医官，您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
一整天舒起云的心情都十分沮丧，穆子辰所说的话梗在心里，尤其是有关珍珠的身价。
光是珍珠的价格就不是一般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他在太医院的俸禄不高，就算医舍有些收入能存些闲钱，但也是万万不可能买得起三千两的马匹。
若是真的被官府查起来，恐怕会连累师父。
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想了无数种方案，最后决定今日下值时去马场一趟，把事情问个清楚。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只能去钱庄打借条，然后用赊销的方式来还钱。
一到下值时，舒起云马不停蹄地赶紧冲去马厩。
珍珠在马厩里站着打瞌睡，这是它第一次见舒起云出来得这么早。
“哼哼咀～！”珍珠对着舒起云哼叫。
“走吧珍珠，我们去一趟马场。”
珍珠一听立马摇头，“咀咀！”
它不喜欢那里一点也不想去。
“乖乖，别闹，是真的有事…”舒起云在一旁哄着，可珍珠说什么都不配合，生怕舒起云把它退回去。
见它这样舒起云无奈，看来只有自己单独前去。
“走吧，那我们回家。”
“嘶哼～”珍珠这才点头答应。
回去的路上，舒起云心情低沉，昨日和今日的事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就算崔毅告诉他不会再有人腹诽，但堵在心中的情绪一直无法排解。
想要快些回家，舒起云决定走小路回去。
刚出宫他就牵着珍珠拐进林荫小道。
秋日的小路上风一吹都是落叶，天灰蒙蒙的舒起云的步伐加快。
没多久只能一人行走的石板小路上，从背后传来马蹄声。
封无晔得空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太医院，然而被告知舒起云已经下值。
他赶紧追向宫外，直到看见舒起云的背影走进林间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