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恨梁州这些打压你们的世家豪族,断了你们生路的江湖门派吗?”
心中微微敲定了主意之后,左宁便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孙恪和钱冯两个人,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够看穿他们的心思。
梁王不可能知道自己要来,还能提前布置好这么多的陷阱等自己去踩,用这些小伎俩想诓骗一个武圣还是太痴心妄想了。左宁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梁王的那些小手段在他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而且无论是从西市的茶铺老板对待孙恪那熟人一般的态度,还是此时此刻钱冯那发自内心地愤慨,不平,乃至一路上自己观察到情况都说明了自己确实运气好到离谱,下楼逛一下的功夫就遇到他们这几个恨风云会恨到直咬牙的人。
这一切似乎都是上天的安排,让他有机会去之间搅乱梁州的局势,去完成自己斩杀公孙郴,夺下梁州的目标。
左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既然一路上看不到孙恪和钱冯脸上有任何的弄虚作假的细微表情变化,那么疑人不用疑人不用,一如一开始到京城遇到刘家的事情那般,让这几个人成为他打开局面的关键所在。
钱冯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着,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花,咬牙切齿道:
“恨!怎么可能不恨!?风云会的那帮混蛋,害我母亲无钱医治,最终含恨而终。还有那可恶的屈家,一直打压我们,让我们这条街的乡亲们几代人都过着艰难的日子,备受排挤和困苦。我恨不得将屈席那个杂种碎尸万段,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唐公子,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只要能复仇,我钱冯愿效犬马之劳!”
此刻的钱冯,仿佛被点燃了内心深处的怒火,满脸涨红,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决绝。原本因为刚刚护镖回来而疲倦不堪的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了。
到了现在他也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位自称唐舟的公子,或许就是他改变命运、实现复仇的希望所在,也是他此生想要替没钱治病而已故的母亲向屈家报仇的唯一机会!
而孙恪也是马上琢磨过来了,燕州人,冒充徐州人士到了梁州,这不就是北朝的人吗?
想到自己曾经因为不认可南朝之事加之和钱冯他们走到一起而丢了官身,想到了自己读的圣贤书,想到自己这一个曾经的小小青城主簿也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名留青史,为国尽忠,孙恪也赶忙激动地跪了下来说道:
“唐公子!你尽管吩咐吧,我们兄弟任你差遣!只要能扳倒屈家和风云会,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左宁静静地站在那里,早已预料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藏着掖着了,赶着我运气好,一到这边就遇到了二位贤良,这是我大青之幸啊,想要斩除梁州的江湖门派,世家豪族,就我们三个人是肯定不行的,钱冯,你身手不错,离开青城去其他地方联系其他和你们一样处境的大青良士,孙恪,你就地去联系青城内的大青忠良们,能做到吗?”
“草民孙恪。”
“草民钱冯。”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被压迫了这么久,遇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眼底也是几乎同时涌现了一股狂热的神采!
“哦,忘了说了,我乃唐舟,燕武侯左宁麾下北境军统领,好好表现,别说一个捕头,主簿了,我看你们这资质和脑子,完全够一个偏将幕僚的呢。”
左宁这样轻描淡写地一说,孙恪和钱冯便马上琢磨过味来了,连忙拜谢:
“谢唐大人!”
……
自从自己的侄子在左家的辅佐下登基称帝之后,沈云舟便一直领着从并州撤出来的大军驻扎在了青州的成水郡,这一举措使得他成为了梁州和并州西边为大青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而南边的荆州则在原有的军备基础上,又得到了些许兵力的补充,以防范荆王可能的偷袭,确保青州南部的安全。
这样一来,整个局势变得微妙起来。一方面,沈云舟在成水郡的驻军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有效地阻止了敌军的西进;另一方面,也能限制住荆王可能随时会北上青州的行动。
整一个军中,除了自己的儿子沈飞鹤晋级到宗师之外,也就之前八军校尉之中的林峰在并州战事的战斗之中,突破到了宗师,整一个青州的军队在只计算自己从京城带过来的班底里面,也就只有三位宗师了,就是加上了左宁在青州平叛过程中收服的钱家,也就四位宗师。
在顶端战力上的缺乏,让沈云舟也陷入了青王当时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处境,不过好在,他自己的统兵能力突出不说,在军队士卒的质量上面,他手中的这只新青州军完全不是青王那拢合起来,百战不胜的青州叛军可以比的。
而在这个时候,朝廷那边送过来的圣旨也是让他紧绷了半年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些许了。
在得知了燕州朝廷那边,打算配合自己从西面先抢先动手攻克梁州,还将燕州军中最精锐的铁骑组成了一支先登部队预备送到他的这边,从云山的西口动手去打开现在僵持的局面,不给南边荆王政权拖时间的机会,沈云舟也是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父王?”
坐在了帅位上的沈云舟看见了儿子走进来了,便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沈飞鹤,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