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口谕!”夏守忠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表情轻松。
“臣贾琏听旨。”
“南阳的事情,由龙禁尉接手继续调查,你不要再多生事,以致朝局动荡。”
这句话里的信息含量太大了,贾琏立刻意识到出问题了。
“臣领旨!”朝北拱手后,贾琏立刻压低了声音问:“京城不安?”
夏守忠很想说不该问的别问,想想两人的关系,还是低声道:“王子腾上奏,西域南疆叛乱,战事无法快速终结。朝廷关于军费的问题,又吵了起来。无数官员上奏弹劾王子腾养寇自重,为个人功业置国家大计于不顾。比起弹劾王太尉的折子,小公爷那都是挠痒痒。”
我擦,居然是王子腾分担了火力,难怪皇帝焦头烂额呢。
这个事情一个处置不好,就是一个勋贵离心离德的后果。
“京中勋贵作何反应?”贾琏立刻联想到贾家的两个蠢货。
“贾珍拖着病腿去了北静王府,你说呢?也就是当下的小北静王威望不足。”
贾琏整个人都麻了,我才离开几天啊,这帮人就开始搞串联了。难怪文官集体跳脚,难怪皇帝上火,这要是再来一次勋贵集体逼宫,那不得给皇帝气出毛病来?
这帮孙子是养成路径依赖了么?
我该怎么做?
人在外地的贾琏只能干着急,想来想去,做出了决定:“在下立刻修书一封,拜托夏公派人送回贾家。”
夏守忠露出满意的表情:“来人,笔墨伺候。”
当着夏守忠的面,贾琏连续写了三封信,分别写给贾母、贾赦、贾珍。
写给贾母的还算客气一点,含蓄的表示,管一管贾赦和贾珍,最好给这俩禁足,待贾琏回京再放出去。给贾赦的信客气几句后,直接开大【父亲若看不明白当下朝局,那便在家安心的吃酒作乐。免得儿子人在南阳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给贾珍的信就精彩了,客套话都省了,直接就问:【珍大哥意欲何为,人在南阳的我都听说你身残志坚,拖着伤腿招摇过市。安心在家养伤不好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别一个不小心,再次摔断腿。】
夏守忠在一旁看的清楚,知道贾琏真的急了,说话如此的不客气,直接威胁上了。
什么叫【别一个不小心,再次摔断腿。】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回头我亲自动手给你的腿打断。承辉帝千辛万苦,一点点的剥离太上皇对朝局的影响力。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结果这帮勋贵又开始串联了。
不用问都知道,其中有戴权的活动的身影。
夏守忠小心翼翼的把贾琏的信收起来,装进一个信封,打了火漆,贾琏还用了印。
信件立刻送出后,夏守忠才算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务。
“贾家多亏小公爷的脑子足够清醒!”夏守忠的话真是直白的露骨。
“唉,有的人把祖宗的功劳算在自己的头上了,殊不知,人一走,茶就凉。所谓的旧情,不过是别人拿来装点门面的废话。凡事,还要靠自己,打铁还需自身硬。”
说起来,为了维持贾家的荣华富贵,贾家也算是煞费苦心,使劲扑腾了。实在是后继无人,也只能指望元春了,将来就是做皇亲国戚的美梦。
结果呢,王子腾前脚倒台,元春后脚就没了。元春省亲那段戏,看的人毛骨悚然啊。
如果那是一场实写,而不是幻境,贾家人就不是蠢那么简单了,是特么的都疯了。
路御史这边休息一夜后,次日拜访袁府。
袁勇激动的出迎,一番客气后,路御史问:“所谓口供从何而来?”
差点就没问他,为何如此之蠢,这种东西都能写的么?
袁勇一把眼泪下来了,他还不敢说当时吓糊涂了,中了贾琏的奸计。
只好换个不那么拟人的说法:“您是不知道啊,当时袁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条狗出袁府都被当场射杀。为了全家老小能活命,在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好在那厮还算厚道,说了离开南阳便烧掉口供,希望他能言出必行吧。”
路御史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凝视良久后,决定不说令人扫兴的话了。
贾琏的保证能信?还不如相信捞女不要钱,舔狗改邪归正,赌徒离开股市。
这玩意捏在手里就是大杀器,换你会说话算数?
路御史对贾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难怪这厮招人恨!
不知道多少人希望他连夜暴毙呢。
话怎么说的,好人活不长,祸害活千年。
做人呢,可以不做恶人,不做坏事,但千万别做好人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好人一定会被枪指着的。好人做事的时候,一定要当心坏人的枪口。只要我抛弃道德,就没能能道德绑架我。对待无德之人,陛下放弃幻想,以无德对无德。
说是这么说,生而为人者,还是希望同类好人更多一些,更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皇帝的口谕既然到了,张廷恩和岳齐立刻商议,继续进兵郧阳之事。
贾琏可谓一刻不得清闲,又开始忙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