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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埋伏(第1 / 2页)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此言诚哉!

老百姓是最朴素的,也是最能感受到切身利益群体。

有赖于士绅们的造势,贾琏的名声在南阳城可谓【臭不可闻】。

但来百姓不管这些,他们人微言轻,只能在路边默默的看着马背上的贾琏远去。

道路两旁,密密麻麻,携儿带女,用沉默相送的方式,表达自己最深切的情感和不舍。

到底来了多少相送的百姓,贾琏不得而知。

自觉做的还不够多的贾琏,没有下马承受百姓的感激,只是漠然的继续往前。

大军沉默前行,一点窃窃私语都没有,士兵们似乎被沉默中蕴含的力量吓到了。

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了一个满面沧桑的衣裳破旧的妇人,拉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拦在贾琏的马前,二话不说,妇人拉着两个孩子给贾琏磕头三响,完事一言不发,拉着孩子就走。

受之有愧的贾琏在马背上,抬起袖子遮住脸,以示不敢受全礼。

此情此景,人群中有妇女突然扭头,掩面抽泣。

如同打开了某个按钮,压抑的情绪凶猛的爆发了。

无数百姓跪于道旁,嚎啕大哭!有父老声嘶力竭的嘶吼:“贾恩公,别走,求您了。”

贾琏见状赶紧翻身下马,也不去扶一下跪地的父老,加快脚步往前走,每个人都看见了,这位在士绅口中恶贯满盈的贪官,满脸泪痕,几乎是逃离了现场。

哭声震天,烟尘滚滚!

后军加快速度行军,队伍中的每一个士兵,都挺起了胸膛,高高的抬着下巴。

不要问他们脸上的泪水从何而来,他们也回答不上来。

大军远去,百姓迟迟不肯离开,原地望着道路上的烟尘。

“大人为何不下马谢过百姓?”齐国远与贾琏并行时,问了一句。

“一府百姓存亡寄于一人,此非荣耀,乃耻辱尔。”

贾琏的回答,齐国远听不明白,古往今来,不一直都这样么?

三日后,大军至襄阳城下,沿途依旧是一片破败景象,可见治下遭受兵灾之惨重。

抬头见城头上插的是牛字大旗,前军回报,城中有驻军,不知所部。

再探才知,半月前,樊城守备牛将军,率麾下五百敢死之士,扮做百姓,巧夺城门。

城中贼惊惧如惊弓之鸟,以为朝廷大军追至,故而仓皇逃遁,襄阳被收复。

兵少的牛守备,只好据城而守,等待后援。

城门打开,中军入城,张廷恩见牛守备即问:“湖广援军何在?”

“半月前卑职便上报,至今未见回音。”

随军的夏守忠上前一步:“襄阳知府何在?”

牛守备答:“卑职不知!”

夏守忠对张廷恩道:“劳烦张相遣一得力之人,领兵护送咱家去武汉。”

贾琏在一旁看着抽抽,说话就说话,眨眼作甚,为何不直接报我的名字?

张廷恩果然极其配合,扭头对贾琏道:“贾琏,领后军五百精锐,护送夏公,不得有误。”

得,贾琏没想到承辉帝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上前领命之后,贾琏还非常诚恳的建议:“贼以流窜为主,不宜急进,待各省援军至,多路合围,同时以粮救济百姓,绝其源。不如此,难断根源。”

张廷恩道:“知道了,武汉那边,并不轻松,待路上夏公自有交代。”

也不知道夏守忠身上还带着多少任务,反正张廷恩没告诉贾琏。

贾琏:这老师,不要也罢。

张廷恩:我是怕你自觉于天下士绅啊!

西汉的时候,汉武帝一声令下,全国富户都得去给皇帝守陵。

两晋门阀达到巅峰,南北朝剩下的猴版门阀,唐朝时依旧能与皇权斗的不亦乐乎。

从黄巢到五代十国,开启的藩镇割据,武夫当国。

两宋吸取教训,更官府权利是可以触及基层的。一个小吏,都可以让当地普通富户破产。

元朝搞包税制,地方士绅的权利急剧膨胀,形成了皇权不下乡的基础。

明朝的朱元璋呢,为了节省治理成本,搞出了粮长这个变种制度,大诰的存在,客观上找补了一点。问题是没有形成制度,他死之后,民间发生的渠道快速的崩塌,地方士绅与宗族,成为了基层实际的权利掌握者。

没有议价权的底层百姓,注定是被残酷剥削的群体。

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为明朝财政续命,事实上也加重了底层百姓的负担。

任何以缓解中央财政为目的的变法,最终都会导致底层百姓的负担加重。

王安石如此,张居正亦然。

究其根源,未能触及根本的同时,执行出了问题,变成了贪官污吏上下其手,官绅勾结,大发横财。草民,一次一次的被端上餐桌。

以贾琏的认知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经济做大蛋糕,内部则对外转移矛盾。

当然了,这仅仅是从改良的角度看问题。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的话,现在的人理解不了,没有经济基础和理论基础啊。

经济基础决定了足够大的利益群体,以此产生出理论基础,并被广泛接受后,才会有近现代的变革出现。当然了,欧洲那个养蛊的环境,确实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孟子云:入则无法家佛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诚哉斯言!

没有敌人,那就制造一个敌人,不要总是在内部打转转。

因襄阳知府不战而逃,水师战船或被夺,或被毁。乘船至武汉的已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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