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难免有感触,她走到白霁的门前敲了敲,“白霁。”
等了一会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她后退两步走到旁边的窗户前敲了敲,“白霁?你不在家吗?”
陆知知隐隐觉得不对劲,往电梯口迈出去的步子最后又折返回来了。
印象中,他就是个上班下班两点一线的人,并不会在工作日不请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直接闯进人家家里似乎也不太合适。
陆知知所在的这扇窗户后面就是开敞式的厨房,如果没有磨砂纸的遮挡,她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她观察了窗户,最后弯腰朝着磨砂纸翘边的一角往里窥探。
里面的光线很暗,看起来没有开灯,陆知知的视线从左往右扫去,最后定格在水槽边的位置。
水龙头缠绕了一圈圈的黑色电线,线条被拉直垂坠着,像是在绷紧吊着什么东西。
陆知知猛地直起身,意识到什么瞳孔震动,连忙打开白霁家的门锁盖子,看着露出的密码键盘她抖着手连着输入三次,才将密码输对跑进去。
看见厨房里的骇人场景,陆知知捂唇,连带着呼吸都开始颤抖。
白霁用电线圈把自己吊在了厨房水槽里的水龙头上面,他没有戴口罩,裂口翻卷着鲜红的肉芽,面庞肤色发青,修长的腿直摆在地,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
他像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吊死。
陆知知心慌意乱的冲过去将水龙头上的线圈解掉,线圈已经深深卡进白霁的脖子肉里,撕拉开时还有一股淡淡的阻力。
他的脑袋很快无力垂坠下来,被陆知知用手托住,摸起来他脖子上的骨头也全部断开了。
“白霁!?”
她心中恐慌,捧起他的脸,又被对方脸上露骨的伤口刺激到胸口直跳。
那么近距离又直观的看见,很难不给她造成冲击。
白霁的脖子软绵绵的没有支撑力,靠在她的手心里没有一丝气息起伏。
陆知知抖着手去探他的脉搏,跪立的姿势垮下来瘫坐在地,茫然的喃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没人能回应她。
数秒后缓过神,陆知知下意识拽起地上的包从里面翻出手机,刚按下急救数字,拇指落在拨出键上却迟疑了许久没有落下去。
她转头望向白霁,眼神变得那样复杂。
他如果真的死了,对她而言算不算一件好事?
不用害怕自己的罪行被揭露,可以继续生活在阳光下,再也不会惹来警察的质疑,她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依然做自己的好老师
可这样就对了吗?
不、不对。
她阴暗的情绪滋生出激烈的反抗,眼泪从复杂的情绪中簌然落下。
回想从前白霁对她多好啊,他从出现的一开始就在帮她的忙,他帮助她对抗了学校里很多不公平的事件,帮她赶走了公车的咸猪手、帮她驱赶那些坏学生,他帮她太多太多
明明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她捂住脸,眼泪浸润了手掌,“对不起。”
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这些念头的滋生,总有一种让他去死,一起烟消云散就好的自私。
她真的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