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
白霁看她决绝的模样,垂下头,“.嗯。”
陆知知转过街口,又逛了几家店,发现街道上都挂起红灯笼,她驻足看了一会,转身回了旅馆。
静音的手机里有两个陌生的号码来电。
以为是骚扰电话的陆知知没有搭理,转身进了浴室里冲好澡出来,那号码又锲而不舍的打了进来。
她按了接通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声音,让她人都冷了半截。
“总算联系上你了小知,听说你现在在京市当老师啊,过得还好吗?”
伴随着麻将桌洗牌的声音,嘈杂的环境下那一句关怀,显得虚伪至极。
陆知知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哦,我和陈阿姨有联系,她打电话告诉我的,听说你瘦了啊,要妈妈来探望你吗?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快新年了,今年我来京市和你一起过怎么样?”
“不用。”
陆知知想也不想的回绝,“不要来找我,就这样。”
不想再听见母亲的声音,她很快挂断电话并将那串号码放进黑名单,将手机丢到一边钻进了被子里。
没过几天,京市出了一则大消息。
警局找到了口罩女的真正罪犯,胡萍阴暗疯癫的容貌被放到了电视上面,还有专家专门剖析了她的悲剧人生。
陆知知坐在咖啡厅里看着所谓专家的虚假点评,眉头紧锁。
因为一直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他们就推了一个模仿作案的女人出来顶包,来解决这件事。
陆知知说不上来是好是坏,就在得知这一消息的当天晚上,学校领导亲自给她打了电话,跟她说误会解除,那些对她抱有意见的家长相信了她是受害者的事实,让她可以重新回去上课。
兜兜转转她没有被调走,还是留在了京市最好的高中里教学。
胡萍被确认为一切案件的始作俑者,挽救了她的工作和生活,那些因为网络散播的负面消息也一夜之间扭转成了善意的慰问。
陆知知最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被误会了这么久,你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和委屈吧。”
她在走进中介所让人带自己看房子时,也有人递来茶水,跟她分析最近位置的合理租房价。
陆知知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看中了两套房子,没有立即确定下来租哪一套,本着多转转的心思,她跟中介所的人礼貌道别,去商场吃了晚餐,顺便逛逛衣服店为自己重返校园购置一套新衣服。
头发很久也没有打理过了,她拎着购物袋又钻进一家发廊,剪了一点开叉的碎发和刘海。
这是陆知知以前都没尝试过的发型,看起来瞬间年轻可爱不少,就连理发师都真诚的夸赞她,“完全看不出来是成熟的大人呢,客人你长得真清纯漂亮。”
陆知知笑了笑并没有当一回事,直到走在街上被一个看起来还在念大学的帅气男孩搭讪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剪的真的很年轻。
“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姐姐?我一路观察你很久了。”
“不好意思哦,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她微笑拒绝。
“是我长的不符合你的审美吗?”他有些丧气,“那你得喜欢多帅的人啊。”
陆知知的脑子里闪过白霁的手,抿了抿唇,“非常漂亮的。”
“.好吧。”少年远去,嘴里嘀咕,“感情是个重度颜控。”
天上下了点小雨,陆知知临时打了车回到旅馆门口。
联排公寓附近的路灯总有几个年久失修,小路有些阴暗,车灯照射到前方道路上站着一个人影,司机连忙一个急刹车,怒道:“哪个不要命的往马路中间站啊。”
陆知知扶住车座椅,探身往前看去,站在雨下格外高挑的身影实在太好辨认了。
反正离旅馆也没有多少距离了,陆知子提着东西下车,小跑过去抓他的手腕,“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白霁没有回答她,手里也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陆知知觉得奇怪,仰起头,微微眯眼。
白霁的头发都被打湿了,贴着额头,雨水不断顺着发尖蜿蜒流入深邃的眼窝,又顺着眼下的睫毛滑落,看起来像是哭泣。
“去我的房间。”
陆知知拉着他离开小路来到旅馆下的屋檐。
白霁忽然抽回手,“我不去了。”
陆知知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会拒绝自己。
白霁将手里看起来垂坠,装了重东西的袋子弯腰放到她脚边,“不知道谁寄给你的腌菜,一直没人签收放在门口,有很多虫子爬,我帮你拿来了。”
陆知知想起陈淑梅说要给自己寄东西,“是我桐县的一个阿姨,可以暂时存放在你那的,我会自己过来拿,还劳烦你送一趟。”
她明明今天去看了一整天的房子,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再也不回来了,还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