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县尊进了门,吴太太就把那坠子捧到他眼前,泪眼婆娑,低声哀求:“老爷,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臻姐儿救回来还给我好不好?”
那红玉的红,此刻在昏黄的灯火下,在郁县尊的眼中,竟泛出血的颜色,他想过一家子入西南,儿女会有危险,却从没想过,那些人的手段竟敢如此下作,早早就埋了这步棋,只等着今日来发作。
郁县尊心中愤怒异常,面对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发妻,尤其是她那满脸的悲痛欲绝,却不得不勉强压制住,轻声哄道:“阿雪你先歇下,此事非同小可,我这便去处置,你只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再病了,其余的事,我自会处置。”
其实郁县尊此时也不知道要和妻子说些什么,他满心的愧疚可痛苦,又如何能在妻子面前表现出来?他也只能先如此哄着她再说,这时候折子递不递,怎么递,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说了能算的。
他也知道他还有一条路,就是走正常的途径,把折子递到他的上官跟前,把人也送到他的上官手里,他同样尽职尽责了,只是这折子只怕根本出不了西南,又或者终于出了西南,但对方已经调整了布局,届时现在龙骑卫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大好局面,又要化为泡影。
勉强按抚了妻子,郁县尊又往前院书房过去,他连盏灯笼都没提,黑夜笼罩着他黯淡无光的身形,不知道为什么,本是盛年的男人,竟有了一丝佝偻之态。
钱劲松和沈向青见得郁县尊不过小半个时辰,竟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都有些不解,还没等他二人问话,郁恪之沉声将坠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钱师爷第一个跳起来:“无耻,简直是无耻之尤!”
沈向青却问道:“除了坠子,没留别的话?”
郁恪之摇了摇头:“显而易见,就是为了阻挡这份折子来的,只要我妥协了,选择暂不上奏,或者是直接把折子和人都送到黄大人那里,就为他们赢得了挽救现在局面的日子,可……”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沈向青和钱劲松都知道,郁县尊说的是对的,可是这时候犹如弓箭在弦,退而不发,暴露的只有龙骑卫,到时候处境只怕更加艰难。
三个人默默坐着,谁也没有出声,沈向青很想说他要出去查一查,既然是漏夜送来的,城门是关着的,人应该还在城里,又或者说人本来就在城里,可他也知道,他如今手底下就那么几个人,还不能随意走动,更不可能大肆宣扬,这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一筹莫展,三个人对着灯,默默无言到鸡都打鸣了,郁恪之才咬牙做了决定:“今日城门一开,便把折子送出去,臻姐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不能让人平白乱了阵脚!”
就在这时,沈向青却听到了龙骑卫独有的传递消息接头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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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