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眺望着海面,君临人手紧张的局面从黑水湾沿岸的海景就能窥探一二。
离岸最近的亚莉珊王后号舰船的桅杆还在海面上微微出头,一只海鸟惬意地立在上面,沐浴着海风
好吧,说惬意有些牵强,雨水被海风刮过来,打在提利昂脸上甚至有些生疼。
风吹得桅杆也有些摇摇晃晃,海鸟扑腾着翅膀,朝着某处能够避风的树梢下飞去,消失在远处的岩层里。
提利昂无比企盼自己也能找到避风的树梢,像那个有家可归的海鸟。
战争的残留依旧清晰可见,倒是昨日的血腥被赶潮的海浪一波波的清洗后已经消失无踪,到处都是残缺的器具盔甲,最重要的刀剑箭矢无人去打理,清理战死士兵尸首的任务缓慢地进行,赶尸人在海滩边上简单搭了帐篷,但现在里面无人驻扎,大概是在城内继续营业的某个妓院或酒馆潇洒了吧。
乔佛里早就对海边的狼籍感到不满,甚至还在铁椅子上专门叮嘱过此事,按自己的猜测,他们亲爱的国王准是因为黑水湾边的景象可以在红堡的许多敞窗后一览无余才如此上心,否则君临城中狼籍的一幕幕怎么就从不上大雅之堂?
提利昂内心否认了这一点,他再次看向海面上的桅杆,至少亚莉珊王后倒是真正把这些事关平民、对于贵族无关紧要的事搬上了御前会议的小桌子上。
“提利昂·兰尼斯特,”马林·特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提利昂扭过头,不出所料地看到马林爵士嘴角的上扬,嘲讽的意味怕是就差直言了。
“首相令我把你关押至地牢,为了防止你逃脱”马林眨巴着眼睛,似在扫视着自己,“我不确定这是否有必要,对于一个侏儒而言”
“别废话了,带路。”提利昂并不想听马林·特兰在自己面前扯嘴皮子。
波德瑞克瞪大眼睛,“大人?”
“相信我,波德,”提利昂扭头对波德说,“你服侍的主人本事大着呢,难关等着我一个个去渡。”他冲有些惊慌无措的小侍从露出笑容,似乎是受到了感染或是一如既往的信任的缘故,波德瑞克沉住了气,对提利昂微微颔首,“我在您的住处等你。”
提利昂嘘了口气,他看了眼马林·特兰,“记住这个场面,也许某天就是你跪在我面前求饶。”提利昂丝毫没有犹豫,大步向前走去,走在马林·特兰的前面。
白骑士皱着眉,提利昂撇了眼他脸上的神情。
害怕了?提利昂猜测道,脸上露出狡黠的一抹笑容,这就是亲爱的乔佛里麾下的御林铁卫,害怕一个侏儒的威胁。
“托曼是乔佛里的第一继承人,送往罗斯比城本就为了远离史坦尼斯的叛军,保证安全和王室后继,而伯爵您的招待令我有些刮目相看。”
泰温·兰尼斯特手里攥着笔杆,在信纸上写写画画,眼睛却直视着看起来明显病恹恹的盖尔斯·罗斯比伯爵。
“咳咳!我可以保证,泰温大人,我咳咳!”盖尔斯·罗斯比时不时地咳嗽。
“您向我咳嗽掩饰罪行吗?”泰温说。
盖尔斯瞪大眼睛,惶恐地摇着头,“绝无此意,相信我,泰温大人,我咳咳!我对王室绝对忠诚,不可能.咳咳!不可能去陷害咳咳!去陷害托曼王子.我!我真的没有.咳咳!”
泰温放下笔,漠然地看着恐慌到语无伦次的罗斯比伯爵。
“您是王领的大贵族,我相信你绝无陷害王子的意向。”
盖尔斯·罗斯比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点头,“谢谢您的信任!咳咳!我罗斯比家族从一开始就效忠乔佛里国王,咳咳!绝不会,咳咳!绝不会生出这些悖逆的心思!”
泰温的话锋立刻变了向,“但被人蒙骗,失职的罪责是半分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