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跟我说话!”钱烂烂破骂了句,便独自一个人滚回了马车里。
大半夜赶路,不会出什么意外吧?钱烂烂心想。
“驾驾驾——”阿晁拍马的声音不断响起钱烂烂心里没个着落,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似的。
被阿晁削掉窗帘的窗子,冷风呜呜地吹进来,冷的她脸上的毛孔都不禁缩了缩。
她也说不准要发生什么,心里总觉得怪。
紧了紧身子,她小心地朝窗子那边一过去,车体摇晃,“砰”的一声,她直接把脑子磕到窗棂上了。
“熬唔——”她捂着脑子,喊疼,结果,又多撞了几下。
这下把她惹恼了,她咬牙大声叫起:“阿晁!”
阿晁自然是不会多加理会她的,他只会自顾自地摔马鞭、赶路,把车驾驶的更加摇晃罢了。
真是太可恶了!钱烂烂捂着她摔的发疼的脑壳,心中恶气满满,恨不得冲出去拽着阿晁的脑子往木板的缝隙里塞进去。
不过还是罢了……没那个可能,钱烂烂扭头看了一眼她那两个绑的紧紧的手,口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窗外,是很广阔的一片草地。
还好,那家伙没走森林的那条路,钱烂烂在心里长叹息。
若是阿晁傻傻的走了森林那条路,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射成靶子?
那里陷阱,钱烂烂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但是,阿晁走的是这条宽敞的大道,应该没什么大事。
钱烂烂怀着侥幸的心理,退回了马车内,她靠在了木板上,小憩。
马车一直颠簸地赶着,她在摇摇晃晃中昏昏沉沉地睡着,仿佛置身在一个暴风雨肆虐的小岛上。
过了一会儿,钱烂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咻——”
什么东西?
她脑子靠着的木板一震。
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趴下身子,像死鱼一样平躺在木板上。
她的上方,乱箭直接从那个没有窗帘的窗子冲进来,然后刺破那边的另一面窗帘,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情况,跑进森林里面了?钱烂烂心想。
马车依旧在跑,而且很快很快,阿晁“驾驾驾”的声音一直在喊,嘶哑的,他该是把嗓子喊破了。
感觉,杀气腾腾!钱烂烂皱起了脸,眼睛闭不上去,她瞧着上边的箭咻咻咻地飞过去,偶尔还有一两个扎在了木板上。
“砰砰砰……”马车两侧的木板也被箭矢刺穿,钱烂烂凝目盯着那些锋利的箭头。
“阿晁,什么情况?”她忍不住嘴,大喊一声。
接着,她就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了,“哐哐哐……”
马速也减慢了。
“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钱烂烂知道这不是阿晁的声音。
他们这是遇上什么人了?
接着,刀剑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钱烂烂估计阿晁打得也有些吃力吧?
马车正在慢慢地减速,但是颠簸一点都没减。
钱烂烂摊木板上,像个弹簧一样一弹一弹的,震得厉害极了。
她的目光朝窗口看去,那儿突然飞来一个黑衣人,他提着银亮修长的一把剑。
看样子是来要她的命!
“阿晁——”她向阿晁呼叫去。
“救——”她还没把话喊完,血就溅上了她的眼睛。
接着,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就消失了。
在几秒钟之前,她便瞧见一把长长的剑朝那个黑衣人脖子划过去。
剑应该是来自阿晁的手,咻的一下就跟火箭一样。
钱烂烂绷住的心依旧没有放下,因为,黑衣人是不止一个的。
这会儿,又蹿上了一个,凶恶的丝毫不亚于刚刚那个。
天哪,钱烂烂这才发现刚刚束手就擒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她就不应该任由阿晁捆住她的两只手,现在,她想自卫都不行。
根本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不过还好,阿晁的剑又成功瞄准了那家伙的脖子,她再次舔了一口腥甜——铁锈的味道。
真恶心!
“呸——”她吐了一口。
那边,那个窗帘突然地就被一把长剑刺穿了。
“一条长舌”横在上空,钱烂烂看的浑身发抖。
这个,应该也是被阿晁解决了,那把刀从帘子中间滑落,却不见黑衣人钻进来。
“呼呼呼……”钱烂烂舒气,眼睛只瞧见那个被划破的帘子不停地摇摆,刀光剑影从缝隙里边跑进来。
再看看右边的窗子,那儿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钱烂烂看不到阿晁的身影,只瞧见了八个人扭打一团,刀子攥足了火力朝对方的刀子砍过去,火星窸窸唰唰的掉了一地。
要是气候干燥点,地上长的全是枯草。钱烂烂估计,星星之火都要燎原了。
这看来,至少都有两派人,不加上她和阿晁这一派的时候。
就在钱烂烂思考之际,马车动了起来。
不是阿晁在前边驾马,而是上方,顶部有人在打斗。
砰砰砰的声音不停地从上边捅来,钱烂烂听得抿紧了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上边发震的板块。
激烈的剑击,哐哐啷啷的,钱烂烂听得眉头紧蹙。
真的很害怕上边的木板不牢固,打斗的人从上面摔下来。
那样,她一定会被压成肉饼的——那可真是不幸。
她就这么料想着,上边突然一把剑直直地捅了下来。
“啊——”钱烂烂叫了一声,两只脚迅速地移动,可是动作太慢了,那把剑已经朝她鼻梁上刺下。
情急之下,她把脸一偏,整个人侧身翻滚,摔上扎满了箭头的木板。
还好那些箭头不是很长,她的衣服比较厚。不然,就要穿肠破肚了。
突然,车体又是一晃,她刚忙抓紧了钉在木板上的箭。
这时,车厢倾斜。
钱烂烂放眼看去,那把剑依旧竖立在马车中央,只要她现在一放手,整个人就跟肉片一样划过去……
不过还好,车身的倾斜只是暂且的。估计是上边打斗的人站到了边缘,导致的。
钱烂烂紧紧地抓着箭,她现在很艰难,两只手都被绑住了。
整个人背对车侧的木板,她面向的是那根直直的、亮亮的剑。它就那样扎着,纹丝不动。
突然的,车身摆正了。
钱烂烂知道,这是上边的人站到了车顶木板的正中央打去了。
哈,那把剑突然动了,朝下又伸了几厘米。
不单如此,它一会儿左歪,一会儿右歪的,应该是被上边的打架的人踹到了。
“砰”的一声,上边又跳上了一个人。钱烂烂感觉上边应该撑不了多久了,一个小小的裂痕已经撑开了。
这时,那把剑“咔”的一声,直朝上滑去,肯定是有人在上边拔走的。
外边的刀光剑影打在那把剑上,钱烂烂便注意到了上边一个精小的青龙标志。
只不过没等她细瞧上边刻的字,那剑便很快被抽出去了。
透过那个大缝隙,钱烂烂便可瞧见舞动的衣角,和一只只黑靴子。它们踢打、侧闪、勾刺……
上面激烈的战争没持续多久,钱烂烂就从窗子看见,一个黑块头滚下,“啊——”的一声应该是从那人口中发出的。
接着,她便瞧见阿晁从上边跳下来,再接着,就是富察狗那厮了。
哦~原来富察狗也来了……那胤禛来了吗?反正老十四是不会来的——他伤重。
现下,危机好像解除了,打斗的声音在那个大黑块滚下来时就戛然而止了。
钱烂烂靠着木板,使劲将自个儿支撑起来,她要去瞧瞧外边是什么情况。
她像蠕虫一样挪动身体,蹭到那边没有窗帘的窗子。
伸出头,她便瞧见一群侍卫在检查地面上的人,他们像煎蛋一样将人翻来覆去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钱烂烂唯一关注的是刚刚最后一个倒下的黑大块,她伸长脖子朝窗子下边的地面看去,却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