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衣大块头滚下来的地方没人,但是,钱烂烂却可以看见地上的草被严重碾压过了。
看来那家伙是真的很大只,体格应该挺彪悍的。
钱烂烂正一头认真地盯着地面的草看,殊不知,富察西正在上面盯着她的后脑勺。
正当钱烂烂要抬起头时,马车就动了。
“诶诶诶——”
“什么情况?”
钱烂烂脑子挂在窗外,瞧见了车轮滚动,趴在地面的黑衣人正在和她远去。
谁开车了?
富察西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辆马车以闪电的速度远去。
“阿晁,你干嘛?”钱烂烂叫道。她以为是阿晁在前边驾马的。
阿晁的声音在后边响起:“钱烂——”
天哪,这什么情况?
钱烂烂看去,后边有个人在追着她跑,看身影,并且结合刚刚的声音,钱烂烂断定是阿晁。
后面的是阿晁,那前面的是谁?
天哪,前面那人想干什么?
钱烂烂感觉不妙啊。
更惨的是,她现在手被绑住了,行动不便!
车子颠颠的,趁着一股冲劲,钱烂烂把自己脑子冲回了车厢里。
脑子磕木板上,钱烂烂“嗷”了一声,忍着眼泪。
可是,车子超级的颠簸,她手被束缚了,很难站起来。
“啊——”她又滚了一圈,后背狠狠地撞上了一侧的木板,上边的箭头直接磕在她后背上。
钱烂烂疼的龇牙咧嘴,“嗷——”
前边到底是哪一路人?
“驾驾驾——”前面驭马的声音传来,倒是比老十四的嗓门还要大。
在木板上,钱烂烂艰难地挪动身体,她想去看看前边到底是哪个孙子。
奈何那家伙开车的技术不是很好,钱烂烂不是被甩到左边,就是被甩的右边。
“嗷——”
“啊——”
她后背,被木板上的箭头狠狠地扎了好几下。幸好,没捅进去。
到底是谁,这是故意的吧?钱烂烂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她一定要去瞧瞧前边到底是谁?
有没有可能是刚刚那群家伙?
钱烂烂伸出筷子一样直的大长腿,踩在两侧木板上的箭头上,她要把自己卡住,避免因为车体震荡,而再次把自己冲向两侧。
现在,车体一直处于震荡中。好在插进来的箭足够牢固,钱烂烂又用下巴死劲扣住身下的木板,这才勉强把自己给稳住。
外边那家伙应该是把车驶进了一个不太平稳的路面,钱烂烂想。
她现在,就想去前面看个究竟。
就像是攀岩那样,钱烂烂的脚踩在两侧的箭上,下巴扣住木板。
她的目光凝视前方的帘子,像一只欲发的火箭一样,她等待着反射的时机。
车体一直在摇晃,向左,或向右。它还会向前,更加会向后。
钱烂烂就是在等那个向后的时机,然后,借助惯性,往前冲去,顺利蹬到下一个箭头上。
好在啊,这种颠簸非常的频繁。
前边的帘子被风吹的摇摆,钱烂烂可以透过那开的小缝看见黑衣人魁梧的后背。
是个大家伙!
壮!
突然的,马车向后一冲,钱烂烂抓准时机,蹬脚往前一冲,成功连跳了三级。
此时,她只需再连跳上三级,便可靠近前边的帘子了。
“站住——”
“站住——”
“站住——”
……
后边的人追上来了。
看来也没有多危险嘛,钱烂烂心中想,于是,她更加无所畏惧了。
马车再次狠狠地朝后边冲去,钱烂烂抓住机会,她奋力蹬脚。
冲——
整个人就像火箭一样咻的发射出去,最后落定的时候,钱烂烂的脸刚好可以触到风动的帘子。
前边的人还没发现她的动作。
透过缝隙,钱烂烂便可瞧见那人依旧摔鞭子,驱马冲去。
帘子时不时地就扑在她脸上,钱烂烂距离外边,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她只好伸直了脚,努力伸长脖子,然后用头去把帘子掀开。
前边,一个宽大的背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瞧着周围的环境,几棵瘦瘦弱弱的树七零八散地站在小道旁,钱烂烂可以分辨的出这是越走越偏了——那小道,歪歪扭扭的,小的堪比羊肠小道。
挂不得如此颠簸。
就连现在,她也时不时地被甩到一边去,若不是她下巴扣的地板有些紧,恐怕就要甩出去。
这家伙是要带她去哪?
钱烂烂不清楚,视线被挡住了,她看不见前边的路。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眼皮突突突地跳,心想着必须搞清楚这厮什么意图先。
不能直问,钱烂烂下巴抓着木板,一点一点地移动身体,她要朝侧边挪过去。
正面看不见,就只好借一个侧漏的视线了。
但是,车体一直在摇晃,她下巴擦的木板磨的老疼了。
把眼泪忍回去,钱烂烂继续爬行,她一边用脚蹬,一边用下巴抓木板,在磕磕碰碰之中把身体挪到了侧边。
她的一只脚,死死地抵住左侧的木板,另一只脚撑在右侧箭头上。
不得动弹的两只手安安稳稳地放在背后。
她已经可以看得见前边的视野了。因为马骑的很快,所以,她看去的黑暗迅速地朝她眼睛里面奔来。
她视野的尽头就是一个黑点,很难说那是什么。
不过,那人驾着那样快的马速,那个黑点的尽头很快就呈现在她面前了。
正在她的视线挪去观察那个驾马的家伙的,黑点处猛然出现了一片的空荡。
钱烂烂转过头去瞧,眼前的情景她大骇,不由得瞪大了两双“大灯泡”。
就在此时,他猛的把鞭子扬的高高的,然后才狠狠地摔上马屁。
“啪啪啪……”拍马的声音夹在风里面,钱烂烂听得心口是紧了又紧的。
这家伙,是想要送她去悬崖呀!
怎么办哪——钱烂烂心里急的跟蚂蚁转热锅一样,感觉下一秒就掉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她现在还是手捆着的,真掉下去,能攀得着一根树枝吗,不得摔的粉身碎骨了?
哎呦,钱烂烂都不敢想象了。
趁着时间还来得及,她得立即下车才行。
可是,她的手被捆住了,想下去只能靠脚了。
她现在啊,就是一条只能蠕动的毛毛虫,太难了……
可是,不拼一把,就等着见阎王爷好了。
于是,钱烂烂咬住牙,两腿不停地蹬,她一级一级地跳,不断地向前边靠近。
直到,她半个身子都钻出了帘子外,前边的黑衣人突然回过头来。
“嗨~”钱烂烂笑着和他打招呼。
黑衣人眉毛拧起来,十分不满意他见到的人:“怎么是个女人!”
这厮……不是来抓她的?
额——
既然如此,一切都是误会啊!
“您不是来抓我的?”钱烂烂笑着问。
“哼——”黑衣人哼声,伸手将钱烂烂推到一边去。
钱烂烂只瞧见那飞快滚动的轮子,“啊——”她害怕的叫起来,赶紧用下巴扣住了木板。
那边,黑衣人已经掀开了帘子,目之所及,空空是也。
怎么会如此?他自问道。
“啊啊啊——”还在用下巴扣住木板,避免自己坠车的钱烂烂突然就被人抓住了脖颈。
那人将她提到面前。
黑衣人蒙面,她只瞧的见那人鹰勾一样的尖眼,以及将黑面巾撑的拱拱的耸鼻。
“十四阿哥呢?”他问。
“什么?”
“你是来抓老十四的?”钱烂烂惊诧地问。
“少废话,问你十四阿哥去哪了?”那人气愤说,手已经拎着钱烂烂要将她推下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