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枝军队已慢慢集合。
帐外的月色清冷,太姚儿便是踏着这一抹清冷月色踏进了营帐中。
春宵一刻后,她拢着被子坐了起来,彼时通络已经穿好了衣服。
“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妃,而是王后了,以后不要随便过来了,当心在父王面前露出马脚。”
她朦胧的睡意被通络激走了,“好啊,那我以后都不来了。听闻军营中来了一批燕地的俘虏,有几个营妓美貌异常,怕是你也不再需要我了。”
通络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见了,冷着脸说,“你是若枝的王后,谁能将你与那些人放在一处谈起?”
“衣服穿好就走吧。”
她闹起脾气,将被子掀开丢在地上,踏着松软的被褥赤裸着走到他面前,甩了他两个巴掌,“我告诉你,我太姚儿不是你呼之即来的人。”
他不耐烦,“将衣服穿好,四下都是我的人,会有人送你回宫。”
她的怒火来得毫无原有,将衣服随意松垮地穿在身上,这样一副好躯体,在灯光下显得如玉石般无暇。
“你就这样出去?”
“怎么,不行?我光着出去你能管我!”
通络没见过这样野的中原女子,捡起地上的衣服替她穿好,“我知道你父亲刚走不久,你心神不宁才出来找我,只是眼下不是你胡闹的时候,现在大王要起兵,他虽然信任我,可我那几个兄弟忠心于他,万一发现我们……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她抽泣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死了,寻常堂被灭,我与师姐也死生不复和好,只剩下你了。”
他怕她哭得声音太大,如同刚才她在床榻上兴奋起来,他只好去捂住她的嘴,让她安静下来,岂料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下这口,他吃痛,皱起眉头,等她撤了力,他才将手收回来,看着她赤裸的后背,倔强的侧脸,不知为何他竟想起少年时候的那个北楚女子,小兽一样不肯被驯服。
他终究是心软了。
少年时期没有驯服的一只小豹被他放走,多年来已是懊恼,现在重新豢养一只,他没理由不由着她的性子。
“怎么样,出气了吗?”
“没有!”太姚儿一头撞在他怀里,原就没有穿好的衣服几乎遮不住她的身体。
她闹了许久,通络眼见天都快亮了,一掌打在她脖颈后,将她打晕在营帐中。
等她醒来,已经在若枝王宫了。
她气得将殿中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扭头又回了床上。
睡了片刻,听得有人在殿外喊话。
是大王来了。
她闭着眼,实在不想搭理他。
迷糊中,一只手掌钻进了被窝中,解开了她的衣服。
她心中厌恶不已,只是自己已是若枝王后,又怎么能拒绝若枝王的求欢,他堵住她的嘴,在她殿中停留一个时辰才离去。
若枝人准备趁中原不稳,群龙无首之时借机攻入关中,若枝王近来朝政繁忙,不过他还是每日照例来看她一次。
待他走后,宫人们将窗子打开通气,太姚儿听着他们说那些她陌生的话语,心中一片怆然,有时候她经常做梦梦见回到了中原,梦见母亲和父亲,还有师门中的人。
在梦中,她从没有下山,始终都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师妹。
半梦半醒,她吃了些东西又睡下了。
到了夜间,她猛觉身后有动静,还没等她翻身,那人就已经按住她的腰,“别动,是我。”
她听出了他的声音,闭了眼不理他。
不久前还急着赶她出营帐,现在又跟在她身后巴巴赶来了,真是贱。
他将脸凑在她脖颈处,呼吸凑得那么近,太姚儿闭了眼,脑中却闪过另一个人的脸。
林晓风。
直到他挺身进入她,她也没有睁开眼,仿佛只要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将通络当成那个人。
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怎么不看我,还在生气?”
她踢了他一脚,听得他沉沉一笑,将她搂住了,“大王还没有立储,你要知道我的难处,我越风光,若枝那些老混帐就越偏向我兄长,父王早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我若是此时踏错一步,就会被他们狠狠拉下马。”
所以他自请出征,与中原一战。
“此次你有几分把握?”
“默毒已死,现在元氏一族并不能推出一个让北楚王室,燕人旧贵族还有世家都满意的皇帝,连稳定军心的韩氏一族都失了头领,你说这次我把握有多大?”
太姚儿披衣起来,“我劝你不要轻敌。”
“怎么,你觉得有你师姐,我不是她的对手?”
“除了她,还有文渊之和鹿鸣沈桑,如果你不能在中原稳定之前打开关口,此次出征必定无功而返。”
通络一笑,“知道了,我会尽快拿下。”
半个月后,若枝王宫大宴宾客,因为王后有了身孕。
太姚儿忧心忡忡,她并不知道腹中是谁的骨肉。
通络出征前来了一次让她安心。
他道,“无论是谁的,都是若枝王室的孩子,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产子是半年多之后,若枝和楚人打了半年还没有分出胜负,若枝已有了退兵的念头。
她在门外听到若枝王和臣子的话,慢慢退开几步。
早知道大楚没那么容易打下来,文渊之一日不死,北楚和燕人就不会内讧,他会尽力维持和平的现状,通络此次不会有收获了。
本以为这次出征无功会让大王震怒,可通络回来后,大王竟立他为世子,日后由他继位。
太姚儿弄不懂若枝王,她从来就看不破他的心思。
孩子还小,他每次来都要陪那个才学会爬的孩子玩很久,生下的是个女儿,若枝王室少女眷,大王的儿子众多,此前也有两个小郡主,却都因病夭折了,所以他对这个孩子格外珍重。
大王抱着孩子,将她递给乳母哄睡,“下去吧。”
“通络不日就会成为世子。”
“妾身知道,宫内也已传遍了。”
“是孤散出去的消息。”
“大王为何要这么做?”
“你以为不妥?”
“大王尚且壮年,没必要现在就立储。”
他看出这个小姑娘是在奉承他,也不戳穿,“孤已年迈,恐怕活不了几年了,就算日后能打下楚地燕地,想来我也只能在九泉下听百官喜泣了。”
“大王不要这样说。”
“你以为孤这些王子中,属谁最有勇气,最有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