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鸢侧过头,便瞧见了裴清辞用手抓着那根木棍,手背之上青筋暴起,看得出,是用了很大劲的。
“夫人!”岁寒扑到了顾青鸢近前,目光落在她腿上的那一刻,眼泪瞬间就滑了下来:“他们真的好狠的心啊!这么重的伤,您疼不疼啊!”
顾青鸢看着双眼通红的岁寒,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然后摇头:“不疼的,别怕。”
“什么不疼!这么多血,我看着就疼!”岁寒说着,擦了擦眼泪,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奴婢知道您不想让相国来,可奴婢跑出去,最先遇到了的就是他,若是再去找国公爷或是世子,回来怕是就来不及了。”
顾青鸢点了点头,她明白岁寒的不易。
而且这才两棍子她就把人喊来了,真的挺快的。
陈氏坐在高堂,初见裴清辞的时候,她面上一乱。
就在她准备起身行礼的时候,春桃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老夫人,这里是内堂,相国就算说破了大天,那也是朝廷的相国,不是咱们国公府的相国。”
当局者迷,陈氏一听这话,瞬间清明了过来。
对啊,他裴清辞管天管地怎么可能还管得了别人的家眷!
这么想着,陈氏冷笑:“相国大人这是做什么?难道连我们的家务事都要管吗?”
“家务事?”裴清辞冷笑:“老夫人居然把动用死刑说做家务事,本相倒是想问问老夫人,您是准备几棍子把您的儿媳妇打死啊!”
裴清辞看了一眼顾青鸢血肉模糊的腿,最后一把将打人的家丁推开,随后脱下身上的长袍盖在了顾青鸢身上。
他粗略看了一下,若是照着这个力度打,三棍子不到,顾青鸢就得死。
他是喜欢找乐子看热闹不假,可若是热闹死了,那他以后还看什么?
陈氏沉着脸,一脸不服地说:“我怎么可能把她打死!我做这些不过是想给她点教训罢了!相国刚来不知道,我的这个儿媳妇因为善妒要害死国公府的子嗣!相国既然是男子,应该明白子嗣对一个家的重要性,可偏偏……”
话说到这里,陈氏长叹了一口气,将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扮演的淋漓尽致。
裴清辞闻言,恍然大悟:“哦,原来这里面还有人命的事!”
见裴清辞这么说,陈氏就像是落水者遇到了浮木,一把抓住,拼命攻击:“是啊,相国也是知道的,这若是出了人命,那看是刑案,若是传扬出去,顾青鸢必死无疑!我这么做,那是为了她好!”
“原来如此。”裴清辞笑了:“既然如此,那就请老夫人去一趟京兆尹吧。”
陈氏一听这话,当即摆手:“不用,索性孩子没事,顾青鸢家里教育一下就行了,不用麻烦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