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你不是很喜欢?”
他原先有过一丝气恼,气恼自己草率将母后的遗物给了沈引菂,气沈引菂的不知好歹.
但比起之前的气恼和懊悔,他更抵触她把镯子还回来!
“喜欢是喜欢,但听说这镯子是先皇后的遗物,你问太后要来说给我,应当是个借口,是见我眼睛都要掉镯子上了,不得已才会说给我吧!我也是蠢,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沈引菂说到最后,低头失笑了一声。
她都能回想起自己见那镯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滑稽好笑了。
齐赫辰凝眉,沉默片刻后,把盒子盖上:“不喜欢便是不喜欢,犯不着贬低自己,找那么多有由口”
沈引菂:“.”
镯子这样好看,哪能是不喜欢啊!
只是什么样的衣裳配什么样的人,她配不上这样好的镯子罢了。
“听说,你带人去挖了陈元新的墓?可是不满我的安排?”
他好心为她料理这摊子,压下陈元新的死,倒落个不好了。
沈引菂摇了摇头:“那具焦尸不是陈元新,他还活着!”
“什么?”齐赫辰意外。
如此反应,让沈引菂立马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没事,他受了伤,应当躲起来了,小三杞已经帮忙派人去找了”
沈引菂话音一落,齐赫辰便吩咐叫唤道:
“金远——”
他把身上的太子令牌摘给他:“近来有他国奸细扮做伤者混入城内,传令下去,凡是身上带伤的,一概禁止离城,若有玩忽渎职,不遵不从者,斩也!”
“是。”
金远拿了令牌正要走,沈引菂拉着他:
“身上的伤不好验明,主要是看额头”
金远回头看了一眼太子,试探性地问道:“那奴才再多嘴吩咐一声城中巡捕的,让他们留意一下额头有伤的男子?”
齐赫辰没有说话。
金远明了,跟沈引菂说道:“你放心吧,太子殿下一定帮你抓住陈元新”
沈引菂扭过头:“谢太子殿下。”
齐赫辰还没接声,只听她接着说道:
“我没别的事了,就不打扰殿下务政了。”
说完向他弯腰施礼后,转身离开。
齐赫辰:“.”
当真是生分了。
沈引菂出宫之后,再去聚元楼找了小三杞。
她昨晚回家前去了一趟林延家,跟林婶问起林延,她让林弟弟去聚元楼叫,她便知道,林婶他们也不知道林延去了哪里.
林延不在聚元楼,他还能去哪了?
陆三杞答应帮他找一下林延。
沈引菂又问小三杞叫来了管事。
两人在屋里说了会话,沈引菂便离开了。
陆三杞站在门口看着沈引菂离开的背影,陈管事在后面站着,低声说了一句:
“她要我筹备万两黄金,说是要将过两月拍卖会的物价先给了.”
陆三杞皱眉不语。
他们原先还计划着要在两个多月后的拍卖会让沈引菂栽个跟头,让她的物件出不上价.
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将拍卖的物品给他们?
她最近有什么紧要用钱的地方吗?
“要应吗?”陈管事问。
他只含糊搪塞了沈引菂。
万两黄金不少,但沈引菂手上件件都如那颗琉璃珠一般,扣除掉那白发犬奴的五千金,开口要个万两,也不算过分。
沈引菂没带来物件,细致的谈价也没好聊,但他答应,会尽快将这笔钱凑齐.
陆三杞想了想,微眯了眼眸,眼里存着与他稚气轮廓截然相反的精明和算计。
“先压着,下次她再来找你,你且将东西留下,就说要请专人鉴赏估价,钱先别给她.”
先前问他说要去景国,这会又急着要钱,莫不是怕陈元新会凶狠报复,想用这笔钱,离了恒国?
聚元楼的势力遍布七国,但各地的负责人不同,其中又不似表面和气
若是可以,他定然是不想放沈引菂离开恒国,跑入他国的地界,为他人送钱!
陈管事应声:“是。”
晌午一过,沈引菂正安置好那些仪器设备时,金远前面带头,压着二十个脸上蒙着黑布的犯人进来——
金远拉过沈引菂至一侧,小声说道:
“殿下叮嘱,别摘了这些人犯的头套,说你那些物件稀罕,不好让人看了去到处宣扬.”
沈引菂明白过来:“殿下心细,我知道了。”
“有名册吗?我要按名分号,好做记录。”
金远早将册子准备好了,拿出递给沈引菂,并说道:
“每人头套上的数,与册子上的名对上,这本册子你留着记就行。”
“行,我开始还想着要给每人贴个号码牌,这下倒是省了不少事.”
她还在商店买了小百个号码贴纸,这回用不上了。
金远:“这事对内对外都是你要为十来日后的医术切磋应战练手,若杨太医或是别人问起,你无需解释那么多.”
沈引菂垂眸点头:“殿下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金远讪笑道:“这不是殿下的意思,是奴才的提醒,殿下对沈医仙的信任,独一份儿,还望沈医仙竭尽全力,莫要辜负了殿下的信任才好.”
沈引菂咧嘴:“是”
话聊差不多了,沈引菂让头一个进屋去,剩下的在院里排好,一个个来.
犯人的头上罩着黑布,脚上带着铁链,手也被绳索反绑在身后,一声不吱。
只细针扎入手臂血管时,身体才有抽动。
刚一动,门口带刀的侍卫立马凶喝:“老实点,不许动!”
上头可是下了话,这些个人犯要是出半点岔子,第一个摘的就是他们的脑袋!
尤其要是伤了这位沈医仙,他们一大家子的命都别要了!
这一吼,犯人是安分下来了,把沈引菂给吓了一哆嗦。
她扭脸看向门口站着的侍卫,因脸上带着口罩,不知情绪喜怒,但这一眼让那侍卫立马惶恐跪下:
“奴才该死,请医仙恕罪!”
沈引菂直起腰身,有些无奈:“你出去,把门带上,我喊你了你再进来。”
侍卫顿显微为难:“这”
上头有令,他得看紧这些人犯才行.
“出去吧,你站这分我心神,看得我烦!”
谁知道他一会还会不会突然就吼上一声!
她这本来就是在干坏事,心虚着呢,哪经得住一惊一乍的吓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