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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疯了(第1 / 2页)

第4章 疯了

堂上钟少卿不悦:“陈大人可当还有本官在?”

虽说凡上案者,只论证据道理,沈氏父女二人证不足,但依他浅看,这陈元新着实也不占多少理。

见钟少卿要威,陈元新略顿,随即往旁边退至半步,垂眸不再言语。

钟少卿这才作声:“此事还未有定论,本官也不想因这小小杖罚,枉送了一条性命,既、子不教父之过,沈引菂的二十杖,便由沈立农代罚吧!”

“不可。”沈引菂苦求,“爹爹身有旧伤,年纪又大了,怎能经得起七十杖之多啊!”

哒!

惊堂木一拍,钟少卿语气也紧跟严厉了不少:“这是大理寺,不是街头巷尾容你讨价还价之地!”

“来人,带下去,行刑!”

“大人.”

沈引菂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沈立农拉扯,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吱声了。

沈立农被带走,沈引菂实在放心不下,怨恨不甘地瞪了一眼陈元新后,强撑身体不适,跟了上去——

陈元新下颌抬着,目送着沈引菂的带病身影离开后,这才收回视线,转过身来,冲案堂上的钟少卿行礼表谢

客套之后,陈元新放下手,站直了身:“若是我没有记错,大理寺掌司法刑狱,主大案重案,所断之案,需报刑部审批.就算沈引菂所求为真,那也不过是追讨银两,此等小事,竟能劳烦少卿大人,倒是令我意想不到。”

他来时忐忑了一路,还以为多大的事呢,竟惹得大理寺接手管理。

合着只论一张借据啊!

他倒是好奇了,这沈立农不过小小狱史,想来是攀不上大理寺少卿此等关系才是。

要说是银钱贿赂,沈引菂连家宅田地都拿出去典当抵押了,还能拿得出手打点四品少卿的银钱来?

“陈大人说得不算错,若是按理,凡官员涉事,还需督察院联合审理。陈大人若是觉得事小,本官可向刑部,及督察院申请,三司会审,届时定能还大人清白?”

陈元新:“.”

他面色略僵,嘴角扯出一抹假意客套:“不用了,三司本就事忙,岂能因我这点小事劳师动众,今日麻烦大人了,若是没有他事,我先告退”

钟少卿鼻音嗯应,见陈元新转身离开的身影,眉头不喜皱起。

陈元新离开之前,还特意拐去看了沈立农被罚。

见沈立农趴在长凳上,紧咬着牙,尽管一声不吭,但脖颈暴起的青筋和脑门的密汗,不难瞧出他的痛苦。

“听说刑部狱罚种类多达百种,身为狱史,想来闲暇时多是在想怎么折磨奴隶犯人,这小小杖打,与你施加他人身上的痛楚,可及万分?”

陈元新站台阶之上,语气尽是轻松玩笑之意。

跪在沈立农身旁的沈引菂泪眼发红:

“陈元新——”

她刚动身想做什么,被沈立农伸手拉住,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沈引菂见父亲脸上的痛色,鼻头又是一阵酸楚,泪水打湿了眼瞳。

“你叫我什么?”陈元新走下台阶,来到沈引菂的面前。

沈立农身上的杖打未停,听着耳边父亲一声声的闷哼,沈引菂心痛万分。

她仰头看着跟前高高在上,满是得意和戏谑神色的陈元新,心里纵然恨不得扑上去咬住他的脖颈,吃他血肉,眼下也不得不忍住——

“陈大人”

短短三字称谓,一笔一划像是掰开沈引菂的牙齿硬是挤出来的,别提多是不情愿了。

陈元新眉眼舒展,弯腰凑近了些:“声音太小,没听清。”

“.陈大人。”明知有意戏弄,沈引菂还是答应。

下刻,只见陈元新嘴角扬起,终见他露出一瞬好脸色。

陈元新也难得仔细端瞧沈引菂的面容,她额上还包扎着布,脸色不同往日的黄黑,失了血色的病白让她看上去多了好些憔悴,唯一拎得出众的那双大大的杏眸,此刻泛着红肿,眼里也浮笼着一层水雾,好不可怜。

随即,他发出一声失笑,缓缓站起身来,嘴角还残有浅笑:

“就你这姿色,连柳府打扫的丫鬟都不如,还痴心妄想求我纳你为妾,真是可笑!”

娶妻娶贤,纳妾自然纳美。

且不论沈引菂的出身低微,样貌平常,琴棋书画绣样样不会,还整日里还以男子装束在外游荡耍浑。

像她这种人,只配街上那些小贩走卒。

想想那两年多,他为了些许碎银,日日违心、忍着不适,强陪笑脸地哄着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女子

陈元新气性蓄生,看沈引菂的目光渐渐狭隘凌厉起来。

若不是还在这大理寺院墙内,他高低得让沈引菂脱层皮不可!

沈引菂放在腿侧紧握成拳的手隐隐颤抖,她咬紧了槽牙,由着陈元新作威嘲讽后,像胜战的公鸡,抬头气昂的大步离开——

“菂菂.”沈立农抓住沈引菂的手腕,“来日方长.万事想成,性命为首,别急,爹爹向你保证,一定会为你讨来说法!”

沈立农句句落点时带着的闷哼隐忍,让沈引菂心疼难受极了。

“对不起爹爹,都怪我,对不起”

她太蠢了。

全然估低了陈元新的无耻,被仇恨冲昏了眼,要不是她非得犟着要跟陈元新对簿公堂,爹爹也不会吃这苦头.

沈立农:“不怪你,是贼人太过奸诈”

他都没想过陈元新那个小人居然会在借据上作假。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连小女子的银钱都哄骗,何况还是读书人。

真他娘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随着一杖一杖的起落,眼见沈立农被打得气都喘不及了,沈引菂跪向旁边行刑的差役:“大哥行行好,落时轻些,求求你了”

沈引菂哭成泪人儿,苦苦跪求,好在差役有所通情,下手轻了些——

这时,她脑海划过一句无声的思想:

[这什么情况?是真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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