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宫女都被屏退了下去,唯有太后、宁昭分坐两旁,而杨宏成则是跪在地上,满脸不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满脸不悦——方才宁昭满面寒霜地走了进来,也没让人通传,一进来便让殿内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就连她身边的拾彩和拾绘也不例外。
如此这般,让太后不由地想起,她的玉珊和玉瑚被宁昭打杀的那一日。
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了出来。
果不其然,宁昭下一瞬就是让王德福去把杨宏成给叫来。
太后顿觉不妙,便知道杨宏成怕是又闯了祸,心急如焚地想要问些什么,可宁昭只是叹气道:“等陈玺来了,母后问他便是了。”
自从杨宏成被认了回来,宁昭在太后面前提起他,也是一口一个“皇弟”的叫着。
如今,竟是乍然改口,太后的心猛地一跳——怕是杨宏成闯了大祸!
于是,杨宏成一进来,不等宁昭开口,太后先发制人:“跪下!”
杨宏成一惊,来不及细想,便见宁昭和太后一左一右地端坐在他前面,二人面色皆是阴寒似冰,仿若整个大绥的雪都下在了慈宁宫里。
想起近日自己的荒唐,杨宏成不禁膝下一软,直接跪在了二人面前。
见他如此做贼心虚的样子,太后心中更是不安。
“你这孽子!”太后捶胸顿足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皇兄如此生气?!”
宁昭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朕生气还是小事,恐怕母后会气坏了身子。”
“我……”杨宏成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宁昭,试图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但他失望了,他什么都看不出。
这让他的心里更加慌乱,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声音都开始发颤:“我……”
太后见他竟是如此不济事,也不由地失望。
“你到底做了什么?!”太后怒道。
这般做贼心虚的样子,吞吞吐吐什么都说不出来,叫她如何为他求情为他脱罪?!
更何况,宁昭已经屏退了所有人,大约也是有意给他一个台阶下。
结果,杨宏成竟是吓成这样?
先帝在时,她也是在后宫中躲过了无数明枪暗箭才走到如今;安南王更是一代枭雄,如今的地位和威望,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生出一个这样的孩子?!
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即使有再多的愧疚,也在一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消磨了许多。
杨宏成不知道太后心中所想,只是见她疾言厉色,更是浑身一哆嗦,哪里还有心思再细细多找些理由?
当即跪伏在地,哭道:“母后恕罪,皇兄恕罪!都是良贵妃勾引得我!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媚术,竟是……”
“住口!”太后哪里还能听得下去?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直接朝着杨宏成掷去!
茶杯中尚有残茶,虽在冬日里已不复滚烫,却也仍有余温。
温热的茶水混着茶梗,溅在了杨宏成身上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