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以后长大了,遇到了心仪之人,想要同他成婚,那时也不迟;若是你没有遇见那个人,只想一心一意地靠你的本事养活自己,那也很好。
“卓水秀,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为什么要给自己下了这样一个定论呢?”
“可是……”卓水秀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几乎端不稳那杯茶,“可是……”
她绝望地看向云予微:“姐姐不是这样说的!”
“姐姐说,这些是那些贵女们才有资格想的事!像我这样的乡野丫头,唯有快些找到一个依靠才更妥当!”
茶盏终于从她颤抖的手里滑落了下来,已经半冷了的茶泼了满地,甜白瓷的茶盏碎成了几块。
云予微看着她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
“姐姐她不许我去善堂帮忙,”卓水秀的语速极快,痛苦让她整颗心仿佛都在灼烧着,她满心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消解,好像她越是快速地将这些不安与痛苦都吐露出来,她就能越快地得到解脱一般,“姐姐说……”
“那都是伺候人的事!”卓水清得知一连多日早出晚归的卓水秀竟是去秦家善堂帮忙,气得脸色青白,几乎要发疯,“我以为她们是带你出去交际,才让你出去!你这样天天去善堂抛头露面,去伺候人,你怎么这样下贱?!”
“好端端的卓二姑娘不做,你跑去伺候那些粗野之人!”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没心没计的妹妹!”
卓水清大为悲恸,几乎要病了一场;借着生病的由头,将卓水秀扣在了兰馨院。
由于秦惜时交待不许她出兰馨院,但秦夫人到底心软,倒也没有将她管束得十分严;而她的心思也逐渐活络了起来。
秦云铮身为少将军,所相交的朋友虽不能说是非富即贵,但也都是京城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盘算清楚了这些,卓水清开始不惜余力地打扮卓水秀,每日里将她打扮得枝招展,催促着她同人相交——卓水秀才十一岁,即使闯到了男客里头,也只能说一句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可十一岁到底也不算是非常小的年纪了,再加上卓水清一天到晚耳提面命,要卓水秀争取在男客里为自己选中一个好夫婿,卓水秀越发不肯被这么摆弄。
卓水清见她不肯听自己的,又哭了两场。
姐妹二人僵持了两天,偏偏撞来了一个傻小子——今天英国公府夫人带了自家的小儿子来秦府玩,那国公府家的小公子才十五岁,半大的小子哪里有耐性陪着闲聊,秦夫人便吩咐了人带着他出去玩玩;结果那小公子仗着自己对秦府熟悉,又有几分机灵,竟是甩开了侍从,自己寻乐子了——一寻不要紧,便寻到了兰馨院附近。
卓水清一见正是机会,便推了卓水秀去给他玩,还要从那国公府的小公子嘴里套话,被那气盛的坏小子看破了心思,不免对卓水秀这个还没长成的小丫头嘲讽几句。
卓水秀本就被摆弄得难受,又受了这等刺激,哪里坐得住?
小丫头委屈上来,竟是胆大包天,偷偷地从秦府溜了,又无处可去,只一腔委屈地直奔云予微而来。